收到了结果的董馨喜不自胜,也不管晏安是否传达了她的叮嘱,就满怀欣喜地在家等着对方的联系。
董馨没了心思折腾她,晏安也能睡个好觉。
梦里,她颤抖着手递出了一封信,一个穿着灰白校服的人伸出了一只好看的手,把她的信接了过去,问:
“信里是什么。”
她浑身抖得像是筛子,眼睛死死盯着白色鞋面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墨渍,说出的话像是历经了兵荒马乱后残垣断壁。
“情……情书。”
“为什么给我写情书?”
为什么?为什么?晏安指尖绷得仿佛要折断一样,一道尖厉的白光从她左耳窜过,划过她的左眼右眼,然后又从右耳飞奔而出,残忍地带走了所剩无几的思考能力。
豆大的水滴落在白色鞋面上,晕开了那点墨渍。
“哭什么?”优雅的男声像是以前用人皮制作的皮鼓,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属性,能把晏安飘远的理智一点点拉扯回来。“我又没骂你。”
她听见自己说:“同学明天会笑话我。”
“不会的。”皮鼓咚咚咚地又响起来,从晏安左耳晃到右耳。
“我不是收了吗?”
惊慌地抬头,却只能看到蔚蓝的天空刺眼的日光和盘旋在天上的鸟。晏安从梦中惊醒,天亮了。
到了教室,她那个同桌已经歪在了桌子上。晏安走近,抬眼就被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吓了一跳。对方同样在盯着她的眼睛在看,估计有着和她一样的想法。
这怕不是一夜没睡?
老洪把作业双手奉上,殷勤地问:“彧哥,早饭吃了没?”
这祝彧的眼神跟某类冷血爬行动物类似,一帧帧挪到老洪脸上,冷冰冰地说出矫情的话:
“头晕,没胃口。”
老洪唉声叹气捶胸顿足,仿佛他彧哥受虐待被饿了小半年的样子。晏安努嘴,偏头,发现她那要死不活地同桌正看着她,皮肤白得诡异,瞳孔黑得吓人,眼尾上挑,露出下眼白。
跟某种冷血爬行动物窥伺猎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