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的脸上到头上几乎扎满了针,像个刺猬一样,阿瑶看一眼就觉得疼,觉得花满楼肯定也不好受,安慰似的抓住花满楼的手。花满楼自然是不怕的,但他没有拒绝她的关心,并且心中暖暖的,还非常高兴。
半晌老大夫将银针一一拔出,说“眼睛周围血管脉搏都是好的”
阿瑶心中一喜。
然后老大夫接着道“但他枕骨上方有快瘀血,压迫了他眼睛周围的筋脉,所以暂时会看不到,也是这个导致头顶有些穴位也没感觉。”
阿瑶看到了希望,连忙问道“大夫,那他多久能好”
老大夫摇摇头道“不好说。也许明天就能好,也许一个月,也许十年,也许”他叹了口气,没说下去。不过看见花满楼平静的脸时眼中露出赞许,年轻人有这种心态倒是难得。
便多说了几句“只要放宽心,说不定哪日一觉醒来就痊愈了。”
阿瑶便笑了,揶揄道“别的他不一定能做到,只是放宽心的话,我觉得他立马就能好。”
花满楼握住阿瑶的手,也笑道“阿瑶在我身边的话我日日都高兴,怎么会心态不好”
这下搞得阿瑶反倒红了脸。
小夫妻恩爱,老大夫看着直笑,也不说话。陆小凤就是受不住这夫妻两个腻歪,出来昆仑后,与花满楼定下改日去他的小楼尝尝美酒的约定,便孤身一人离开了。
回程路上阿瑶心情更好了,果然天无绝人之路,现在不是就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了吗
她和花满楼两个人买了匹马,慢悠悠地往回走。
转眼已经入秋,中秋已近,两人这才加快了速度往家里赶。总算赶在中秋前回到花满楼的小楼。
花满楼不在时小楼也打理得很好,一点也看不出小半年没人居住的样子。
他一回来就从院子里挖出一坛酒,这是两年前他和阿瑶一起埋下的桂花酿。
金黄的酒液倒在白玉杯中,显得更加夺目璀璨,醉人的酒香在白玉杯中发酵,然后弥漫在空气中,即使是阿瑶这样不喝酒的人也忍不住浅酌一杯。
只是她酒量向来就不好,是个一杯倒,这回还一连喝了三杯,不到半个时辰就趴到在桌上。
花满楼无奈地将她抱起,手心感觉到她过高的体温,怕她身体不适便顺便把了下脉。
然而这一把脉反而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双眼失神盯着空中,连脸上一贯的风轻云淡都维持不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迈开步子,抱着阿瑶一步一小心地将她抱到床上躺着。
他坐在床边,一手握着阿瑶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肚子上。阿瑶肚子上有软软的一层肉,她曾经为此苦恼好久,但花满楼睡觉时候最喜欢揽着他的腰。
此时他一只手在她的腹部轻轻摩挲着,呼吸放到了最轻,似乎是怕吓到她肚子里的另一个小生命。
“阿瑶,我们有孩子了”花满楼郑重道,随即忍不住露出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开怀的笑容,没有以往的矜持优雅,有些憨厚有些傻,“我们有孩子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小楼外的凉亭摆着的酒被一位不速之客喝完了,盗酒贼大大咧咧进来坐在小楼的客厅等着。他知道花满楼肯定会出来欢迎他这个朋友的。
然而,陆小凤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花满楼。他知道花满楼刚进屋不久,外面的酒都没来得及收拾。
直到天亮,陆小凤已经自己找了间客房睡了一觉又醒来,才听见花满楼打开卧室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闻到醒酒汤的味道,也开门出去,猜测是花满楼给他煮的。
然而他又猜错了。
陆小凤迎面走出去,花满楼端着汤差点撞他身上,还好他躲得快。
“花满楼,你就是这样欢迎朋友的吗”陆小凤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