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笑了出来，摘下面具随手丢到一边：“果然啊，瞒不住您的，毕竟您一直那么敏锐不是——”

未说完的话语被含光的刀锋打断，却穿过了他的身影，少年放声大笑：“一旦确定是敌人就丝毫不会留情吗？果然是暗部最出色的忍者啊！就是不知道您对老师是否也能这般狠心？”

旗木优并不打算和他斗嘴，一刀斩出，就毫不犹豫地远去！

这下就连带土都愣了一下：“这就逃了？”

太果断了吧？果然一瞬都不能放松，这种骄傲但又完全没有强者包袱的人最可怕了！

不过，他逃不掉的。毕竟，前方可是那个人啊。

“写轮眼？”旗木优看着桀骜的青年，右手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废掉，拿着刀的左手横在身前，遮住了对方打量的视线，出乎他的预料，几秒钟后，青年毫不犹豫地开口，“……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难得赞叹地看着这个后辈：“你很好。”

能得到这样一句称赞，对于所有的忍者而言，都是荣幸。

得到了最糟糕的答案，旗木优面上却不见丝毫灰败，只是幅度极小地摇头，便放下了所有杂念。

在宇智波带土面前他可以逃，因为那个孩子再怎么天赋异禀，总是缺乏经验；但在这个同样身经百战的强敌面前，退让只会让他死的更快罢了。

此生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了大概最恐怖的敌人，心里却一片平静，念头一下空空荡荡，纯净通透，他心想或许这就是生死间大恐怖的顿悟，大智慧。但无论如何，至少有了这份顿悟，和这位战国神话的战斗也不会打的太过难看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什么阴谋，太多的疑问没有着落，但是至少，他知道，他应该战斗了。

他从来不畏惧死亡，他只是对这个世界太过热爱，所以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会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哪怕是战国的神话，也无法让他放弃对生的渴望！

“多么美丽的执念啊，孩子！”宇智波斑欣赏地看着那双眼中对生的热爱，“不知道当他彻底熄灭后，是否还是一样的漂亮！”

“他真的死了吗？”带土心有余悸地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尸体：银发已经被削断，短短地散落在肩头，凝聚着血渍，整个人像是从血肉泥中捞出来的一般灰暗而狰狞，唯有一双眼睛至死都没有闭上，而是毫无畏惧地看着自己的死亡，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光彩。

明明是狼狈的、丑陋的、毫无生气的，但是宇智波带土却有一种错觉，只要他稍有松懈，这个人就会跳起来，继续战斗，斩断一切束缚，回到他承诺了的人身边。

即使是死亡前的最后一秒，他都没有丝毫地畏惧和放弃。

这样的挣扎明明应该是丑陋的，不堪的，贪生者的徒劳让人厌恶；但是这个人却那样耀眼而坚定，和他相比，曾经的自己便仿佛是轻生的懦夫。

对方刚刚给他留下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黑色的查克拉在不断地阻挠着他的自愈能力，但是失去了主人的它明显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虑。看着渐渐消失的伤口，宇智波带土终于有了一种这个人已经死去的真实感。

“死了。”宇智波斑无悲无喜地陈述着，失去了临时支撑的面容飞快地老化，即使是对此丝毫不了解的带土也知道，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在临死之前拼掉了宇智波斑最后的元气，无论如何，这位他曾经仰望的前辈，优秀得令人折服。

但是，他终究还是死了啊。

不管活着的时候是怎样的鲜活又美丽，死去后的尸体都是那样的毫无意义。

无论是琳，还是旗木优，甚至是即将的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心想：至少，死亡总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