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风水门想过很多种告白以后旗木优的反应，但是却绝对不包括对方下意识地抬腿、还手，和他在方寸之间瞬间交手数十下，然后一下抓住机会，反过来把他压在身下。

他放松下来，任由旗木优把他的双手制住，然后看着对方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挪动，最后和他小小声道歉道：“抱歉，战场上的条件反射……”

波风水门叹气，然后笑道：“你这两年都学了什么啊？”

旗木优心虚道：“很多啦。”

和小时候偷偷把卡卡西的旧衣服塞到他家一模一样，也像偷偷教训完那些欺负他的人以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模一样。

波风水门不由笑了起来，有什么好怕的呢，就算告白失败，难道这家伙还能从自己的生命中抽身离开吗：“不给一个反应吗？我可是为自己鼓劲了很久呢。”

告白的时候，一定要微笑，因为眼前这个笨蛋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笑容了。

反应，该有什么反应？面对水门的告白，旗木优该有什么反应？

明明是该思考这个的时候，旗木优却忍不住发散了思绪，去思考水门对自己的意义。

如果不遇到水门的话，不遇到玖辛奈，不遇到鹿野的话，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旗木优冷酷地想道：

还是会有父有母，还有个弟弟，大概会有老师，可能有几个一般谈的来的人，将来也许还会教几个学生，或许也只会教一个，或许连一个都不会，然后安安静静地长大，老去，最后离开人世，也许名满天下，也许一文不值，但肯定不会打扰任何人地死去，哪怕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和最依恋的父母。他很爱很爱他们，但他并不希望他们插手他的死亡。

这是埋在他骨子里的漠然。

如果，对，如果没有波风水门这个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的意外的话，这本该是旗木优的人生。但是有了他以后，旗木优的人生无法避免地和这个世界连在一起：他笑的话他会觉得阳光真好，他哭的话他会感到忧伤，他被欺负的话他会忍不住拔刀……最后，不管是谁先走向自然的死亡，他想他都能微笑着面对。

波风水门，是让旗木优感知到这个世界的真实的人。

一瞬间，莫大的慌乱击中了旗木优：“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这样对一切都没有感觉的人，你为什么会喜欢呢？”

他并不自卑，对于自己的条件也有最基本的认识，可是爱情这种事情，奠基于其他一切，最终却还是取决于心。正因为对自己太过了解，他才会慌乱，因为他真的不是那种会为爱情生生死死的人，他做不到如同宇智波那般炽热而偏执，会为爱憎燃烧生命，爱情在他的生命里从来不是一切，怀着这样不虔诚的态度的他，是没有资格去得到一份毫无保留的爱情的。

在旗木优眼里，水门是最好的，是他生命中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存在，这无关任何身份，他在旗木优的人生里不需要任何定义。

他值得世界上的一切，他是太阳，光明堂堂，就该照耀忍界，甚至刚才一瞬间，他觉得三代的主意其实真的不错，玖辛奈那么好，水门也那么好，他们在一起，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遇到了另一个最好的人，尘世间最美的相遇莫过于此。不过他们两个都不愿意，那就作罢。

但是水门说他喜欢旗木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