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石头落地声是对她的回应。
“呼——”
会有办法的。
不要急,天还没黑。
一双眸子重新振作。
厂房很大,绕一圈需要六七分钟之余。
四面皆是墙壁,布满碎石和灰尘。四余米高的地方有防偷窥及透光空窗,整个房子内唯一的出口便是大门。
然而对于门,除了那个男人从外向内打开,俞荣儿别无他法。
一系列设想在脑海中构思。
俞荣儿试图想出由男人开门情况下她逃离的方法。
装死?设陷阱?灰尘迷眼?……
通通推翻。
太阳的身影沉落大地,天色愈发阴沉。
俞荣儿背部贴在门口,滑落坐在地上,阖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时视线彻底转黑。
片刻,厂房内响起孩童干净的声音,有节律的外文诗背诵给其带来新的气息。
头埋在臂弯,俞荣儿念念有词。
不要怕。
忽然。
“汪——”
“汪汪汪——”
犬吠声响起!
背诵声瞬间停止,呼吸也停止,俞荣儿心跳突然加速。
“汪,汪汪——”
四只狗和鸣的声音躁动又安详。
“是你们吗?”俞荣儿面向门,手掌心抵在门上。
回答她的是更热切的狗吠声。
是它们。
…………
另一边,陈子昂等人绝对想不到四条狗比他们一群会思考的人类更高效。
各种顺藤摸瓜,终于大致圈出许可钦活动过的范围,安排手下一一排查。
同时,有关许可钦的身世调查也出来了。
“蠢人。”陈子昂毫不客气评价,白眼翻上天。
儿子有心脏病就好好调养慢慢治呗,偏偏被国外来的医生忽悠到,以为危在旦夕。
这下可好了,整个人刺激到,卯足了劲赚钱,但生意场上怎么可能只赚不赔,急了眼,歪门邪道起来。
降低成本生产劣质商品投入市场。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不收他的货,一次对外贸易市场上,和俞毅行竞争同一单生意,失败了。
没有痛定思痛,反而被人忽悠去赌.场,这下可好,老本都赔光了,便出来霍霍人间。
根据许可钦提供的鹏城银行卡,陈子昂摸到赌.场,后面水深的很,他也不便插足。
“十有他一直有跟赌.场那边联系,这样他才能知道钱到账,要不你先往银行卡里打一半钱,把他钓出来。”
陈子昂也不同俞毅行客气,肉脸向下点,“只是这次你要大出血,要联络通信部门帮你筛查。”他的手还没那么长,开口直接招呼通信部办事。
“照你的最优方案实施,不用考虑钱。”比起钱,欠下的人情更为沉重,然而俞毅行眼也不眨给出回复。
“哈哈,成,你从来没有拜托过我,这件事怎么也得给你办好!”陈子昂拍拍肚皮,眼角闪现锐利的光。
“麻烦你了。”俞毅行诚恳道。
陈子昂大笑,“一起蹲过牢的兄弟,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呢。”
当年文.革形形色色的人被判进大牢,大多数人后来被平反了,然后有些人出去一蹶不振,有些人却一飞冲天。
陈子昂和俞毅行皆是后者。
而关于俞毅行出来后能风生水起这件事,陈子昂在狱中便敢定言。
几乎倾家入狱,又亲眼见证亲人一个个死去,俞毅行非但没有颓靡,反而在狱里学习起政治和经济,论文写了百万字。
俞毅行重新定义了陈子昂“男人”二字。
肉眼留下窄窄的缝,陈子昂乐呵呵望着俞毅行。
最后还不是要和他打交道。
他想做的事最后一定会成功的,同理,他想交的朋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