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夏露仍探着脖瞧个不停,毕竟这种场面于女子而言,实乃难得一见。
待到瞧见个装束不凡的骑马男子,她“哎呦”一声,咋咋呼呼指给两人:“快看,那个是不是闵王?”
秦婵倒是镇定,面上从容,她摇着扇子望去,就见夏露指着的方向,一匹遍体油黑的马上,骑着个背脊宽阔,腰身束紧的年轻男子。
他勒着玄色抹额,墨发如瀑,赤红蟒纹外衫的袖子绑紧,收出手臂结实的轮廓,四周绕着护卫,威严侧漏,正是闵王。她仔细再看,便顶多瞧见他棱角清晰的下颌,以及冰冷的唇角弧度。
秦婵浅笑着垂下眸子。也不知怎的,她听闻闵王回京,总觉得必得来看看才对,就这么远远看上一眼,心里都安宁了不少。
流云阁的女眷早已全部挤来了秦婵她们所在的栏杆处,这位置离街道最近,看得最清楚。
“闵王在边关苦战两年,听闻至今还未娶亲。”一碧裙女子以扇面遮唇,意味深长说道。
“正是呢,闵王今年不过二十,就立了战功,位高权重的,今日一见,相貌更是极好,可见他什么都不缺,就缺个王妃!我赌那王妃就是你!”身边又一女子指着碧裙女子,捂着肚子笑起来。
除却害羞跑开的姑娘,剩余女子们都笑得开怀,说趁着闵王离这儿近,撺掇那碧裙女子快使些神通,把闵王给勾了来,这么好的机会实在难得。
碧裙女子也乐得和她们闹,她捏准了士兵们的脚步声震天大,王爷必是听不见她们这么远的动静,当即撂下扇子,提了气喊道:“闵王爷!快瞧一眼这边呀!您的王妃盼您盼得紧呢!”
“你这个没羞没臊的,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周围女子早笑趴了一大片,夏露歪在陶冰真身上,笑出了眼泪,秦婵见她们闹得欢,亦跟着笑了。
然而,闵王竟真的看了过来。
他一勒马,马便停住,连带着前后大军都跟着停下。护卫不解上前询问,他并不答,阴沉眸光扫过挤成一团的流云阁众女子。
这一眼,可叫阁里的女子吓坏了。碧裙女子更是吓得腿脚发软,抱紧了柱子颤声道:“糟了,惹祸了!都怪你们出的馊主意!”
“不过是玩闹罢了,若因此就被王爷怪罪,应当不能够……”有一女子毫无底气地小声道。
话虽这么说,可任凭谁看了闵王那神情,都是要怕的。
“走走走,快走。”担忧惹上了事儿的,见状拔腿便走,人一下子作鸟兽散,去了大半。
“咱们也快走吧。”见女子们慌忙着往外走,夏露也急急道。
秦婵点头。
既已瞧过了他,也没什么要做的了。她缓缓站起来,整饬几下衣衫,不疾不徐迈着步,就要下阁。
才走到楼梯处,秦婵便见闵王上来了。
缎面短靴在木梯上踏出咯吱响声,霍深提着衣摆快行至二楼,正与秦婵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