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瑶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抓住他的袖子，“爸爸，我公司这边都忙不过来呢。”

“别说笑。你手头有多少事需要你自己处理？你安排下去就不管了，只看成果，进度全扔给陆见军和几个部门主管，你投入的精力远远低于极限。”

韩析捏了下她软软的脸，漫不经心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韩瑶心说你对我还真关注。

她喜欢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忙，每周都有假期；也不是很闲，也会有很多事需要亲自处理。

但如果接触韩氏的生意就不是一回事了，她并非觉得自己做不到，只是韩氏的压力很大，只要扛起来就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有种刚踏入社会，从安逸的校园生活进入暗无天日的工作生活。

韩析一旦开口，就没改变主意的可能，她很清楚这点。

“听话。”他倒是难得温和了点，手心温度冰冰凉凉的。

韩瑶盯着桌子上的文件看，看了好几眼，然后他听到她平静的说：“你就不怕有一天我突然想要跟你争权吗？”

韩析眼里闪过一点讶异，“凭你？”

他语调里的轻视太明显，韩瑶很不愉快。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却看到韩析眼里泛着点笑意，但很快褪去。

然后他缓缓地，伸手拨弄她的眼睛，指腹轻轻扫过睫毛。

“……再过二十年，倒是有可能。”他似乎是在估计，声音很低沉，眼睛微微垂着，没在看她，看起来更像在喃喃自语。

韩瑶听得很清楚。

她拉了拉他的袖口，“爸爸，二十年，这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我了？”

他目光转向她，目光并不冷淡，反而有点温度：“你现在出去捅个人试试，你敢见血，我立刻让你到总部任职。”

“……我好端端捅人做什么？”韩瑶有些无言，她一点也不想去总部。

她也不是韩析，没有见血的习惯。他分明是在耻笑她连死人都怕，不可能比得过他。可她觉得这是两码事，惹他的人太多，他当然会反击，但又没人惹过她，她做什么去做见血的事。

从书房出去，她下楼回房。房间里很安静，她回想韩析不容置疑的命令她去分部任职，有点烦。中途又反思下自己，对她的身份来说，去分部任职确实是一件好事，他是为她好的，她不应该跟他唱反调。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是真的不想接触韩家的权利，可理性上来说她又必须去接受。

窗外的天已经黑成墨，连那几颗零碎的星星都被黑暗淹没掉了。

好在她不需要纠结，因为她说的也不算。跟韩析谈条件，就像他说的，再等上二十年吧。也许不需要这么久，但显然不是现在。

隔天韩析起的很早，顺便也提早让人把韩瑶也叫起来。天将亮未明，边缘泛着白色，另一边还泛着宝石色的蓝。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她洗漱完出来，就见韩析坐在沙发上，穿着白蓝色条纹的衬衫，深灰色长裤，看起来很休闲，手边还摆着热咖啡和报纸。

韩析看她一眼，说：“现在天亮的早。这个时间起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