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还是笑盈盈看着自己,才鼓起勇气接了下去,“怕是被人害了都不知道,莫不如守着酒馆好好过日子,如果没什么合适的,我们兄弟几个,将来都会护着您的。”常年在外打混,耳中也灌满了那些黑暗龌龊的隐秘手段,小郑担心着,心中隐隐有些不愿意水仙姐嫁与旁人的意思,虽然她总是哈哈大笑起来像个老鸹,虽然她说话不中听,虽然她是那么一个厚着脸皮,好像毫无顾忌一样的女子。
“只怕你们到时候求娶了媳妇,就把我丢一旁喽。傻瓜,别说我压根没想要做妾,你以为堂堂侯府会让我这个寡妇进门?人家府内规矩严的很,我这样去做婆子,人家说不准还嫌弃我晦气呢。”冯水仙抱着胸口笑了起来,乱担心一把,果然还是毛头小子。
“水仙姐能干,心地好,将来一定可以找……唔,总之莫要招惹他就好。”小郑满脸的认真,这次倒也没介意冯水仙冲大辈。
“你也答应我,这段时间不要再去扛货,老老实实在我这里做活,看护好你娘亲,抓药钱不够我先借予你,等你将来发迹了翻倍还给我就是,别总那么倔,虽然我买了磨却不用你这小驴。”冯水仙摇摇手指,口口声声要挟着小郑,全当没听对方话锋转的生硬。
小郑考虑一下,重重点头,冯水仙立刻兴奋的伸出手,在小正太年轻光弹的脸上捏了一把,把个小痞子的模样生生扯了个横,手感出奇的好,又滑又弹。却换出小郑一个腼腆的笑容,并未挣脱,两个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隔阂,好像也因为这事渐渐消散了。
没超三天,朱瑜那家伙便独自来到酒馆当中,郑重其事的托着个木盒,说是老祖宗吃了冯水仙送的月饼很是高兴,赏赐下来的。冯水仙不明所以,自己何时给老祖宗送过月饼?朱瑜那笑面狐狸见冯水仙拿抹布使劲挫着手,没规矩的不知道以礼相接,便勾唇一笑,忽然贴近冯水仙阴恻恻的询问:“你非要我说这是为上次街上事情做的赔礼才肯接么?”
冯水仙被唬的直摇头,脑子里却莫名其妙想到赤瑾,那么抱一下就完了?怂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好歹说清楚先,连面都不露这是怕羞了还是后悔啊?
见冯水仙呆愣,朱瑜才站直了身形,持续保持那种让人一见就亲切的温和微笑,“说是赏赐,也不无道理。侯爷纯孝,有什么新奇东西都惦记给老祖宗送一份,现在你可是在老祖宗那挂了名,府里都传言有个寡妇是个巧手的,称你为点心娘子呢。”
“怎敢劳老祖宗挂念,我怎敢,以后若是有了特殊的吃食,定是要孝敬老祖宗的。”冯水仙打蛇随棍上,立刻狗腿的应承。
“你倒乖觉,说不准还真让你攀上了。”朱瑜说话不免带刺,冯水仙早却也习惯了,并不以为意。反正东西已经赏赐给我了,说什么话都是次要,真金白银才是实惠的。也不知这小扁盒里装了什么,光看盒子也挺值钱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瘟神,冯水仙总觉得朱瑜阴恻恻的对着不舒服。捧着红木盒子蹦达蹦达上楼,关好了房门才掀开盒盖来,叠的整整齐齐华贵的丝料,颜色浅浅的,却带着荧光。小心捻这抻开,几乎被晃瞎了一双狗眼,明明是一件网状的罩衫,上面精心缀着不少打磨闪亮的宝石颗粒,珍珠一颗一颗被穿在丝网中间,奢华却又不失雅致,好一件珍珠罩衫,传说中的珍珠汗衫啊?心中怎么莫名想起,当年唐三藏带着二师兄取经路上那个桥段了。
果然是大富人家的东西,虽然宝石不是顶大,珍珠不是浑圆,可制下那番功夫用料,却是一般人家嫡亲小姐也不一定舍得花费的,顶多在嫁妆里藏一件,可见是难得的稀罕物了。冯水仙赶紧收了起来,过了片刻又忍不住拿出来仔细摩挲,又念起家中不安全,小心翼翼换着地方藏起来,因这东西好长几天都不能不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