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伸手接过,闻到那脂粉味,不觉皱了皱眉。楚墨眉目含笑,调侃着润玉,“没成想,我们夜神殿下今日也开出了第一朵桃花。果然是天界的仙子们忒没眼光,不懂得欣赏你的美。要我说,你该多来人间转转才好。”
“锦宁,你可是忘了,你才是我的正宫天妃。”润玉将那一方帕子掩在袖下,暗中将它化作粉末,又使了法术清洁手与袖袍,将那甜腻的香气赶得无影无踪。
“润玉,我早就与你说过,这婚约乃是名存实亡,你也不必拿这个来挤兑我。”楚墨忽然敛起扇子,正色道。润玉温雅含笑,意味不明。
“瞧,前边那凑一堆人,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楚墨看着前方挤着一堆人,便生了兴趣,撺掇着润玉和她一起去瞧。
润玉自然应允,瞧着楚墨活泼欢喜的样子,便把刚才不快都抛到了脑后去。他随着楚墨走到前面拥挤的人群,两人使了个法术,众人便让出一条道来。
跪在人群中央是个清秀佳人,秀美可人,小家碧玉。那女子身着一身孝服,哭得楚楚可怜,凄惨无比,指着旁边的裹着一身破席子的老父道:“各位大爷,各位公子,小女子父亲因病身亡,无钱埋葬。若是哪位恩人能出资埋葬老父,小女子定为恩公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以报恩公大恩大德。”
“这姑娘,甚是可怜。”
“唉,真是作孽呀。这父女俩本是外乡来投靠亲戚的,谁成想亲戚搬走了,这老父发急病死了,留下这么个闺女来。”
“真可怜呀,真可怜,姑娘,我也不容易,这些钱,就给你吧。”
周围的人感叹着,同情着这个女子,有善心的百姓在她身前放下大大小小的钱。那女子一面哭着,一面感谢,手却并不拾那些钱,眼里在人群里乱瞟着。
“姑娘,好生安葬了你的父亲,做个小生意吧。”一个做惯善事的富商给她递上一锭银子,足以姑娘安葬她的老父,再租赁一处房子,做些简单的伙计来维持生活。
那姑娘却一面握住了银子,一面拽着那衣着锦绣,面容俊朗的富商不松手,苦苦哀求道:“恩公,你给了我钱,便是买下了我。我宁死,也要跟着恩公,报答恩公泼天大恩。”
那富商甚是尴尬,将自己的衣角拽了出来,对她不满又勉励道:“我并不要你为奴,你好生安葬了父亲便罢这是我的一件功德,不求你报答。”
那年轻的富商说完,匆匆逃了。那姑娘哭得更加伤心,却一面和周围人打听着那年轻富商的名号住宅,一面哭着恳求周围将老父背走了。
楚墨和润玉看完这一出闹剧,转身随众人散了。润玉见楚墨眼中不屑,便问她为何。
“她卖身葬父,求得是年轻富贵公子英雄救美,她好以身相许,博一个美满前程。这城安定繁华,城中有善济可助贫弱老幼之人,可她非选在豪门富贵之家的街口,不是为了找一个富贵英俊的夫君,还是为了什么”楚墨摇摇头,对女子的做法不可置否。
这凡间,对女子的禁锢束缚并不严格,她和润玉一路走来,做生意的女子比比皆是,那女子贪图安逸,父亲尸体发臭也不愿将他安葬,就等着她的如意郎君来。这哪里是孝顺,不过是将老父当作挡箭牌使。
润玉点头了然,温声含笑,“看来是这人间,润玉还有许多需要学习。”
“好,”楚墨感慨一番,便将此时抛在脑后,指着长长的繁华街道对润玉道:“这几日,我便带你体验万千红尘,世间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