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软而乌黑的头发像流水一样披散下来,他看见画面里的她抬起头来对着画面里的他说些什么,但他却什么也听不见,只能从她的张合的唇形里模糊的读出几个关键词。
“翠铃……香|港……真理……”
福泽谕吉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抽离。
而就是这瞬间,森鸥外便抢占先机,一刀向着他的动脉划去。
好在对危险的本能让他险险避开了致命伤,只在皮肤上浅浅豁开了一道口子,便在森鸥外的心口上给了他重重一击,同时手上的佩刀反手一转,武|士|刀由反变为正向握在手中,两人快且促地又交锋了一击。
只是这一次因为福泽谕吉先占优势的缘故,森鸥外来不及从口袋里摸出第二把手术刀,短暂的碰撞结束,他手臂上也同样被刀尖划开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谁也没占上便宜。
街上的人早就跑的差不多了。
长长的一条街道,两边临立着各色店铺,可站在道路上的却只剩下了对立着的两个男人。
阳光从头顶直直地漏下来,斑驳的光斑映在脚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福泽谕吉将手掌按在刀柄上,不动声色地观望着对面的森鸥外。
出乎意料的,森鸥外却对他一笑:“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福泽君,见血的话,可是会吓到小姑娘的呢。”
他话音才落,就有店铺的门被推开又关上的声音。
“谕吉先生。”月见抱着猫,提着装好蛋糕的盒子跑到了福泽谕吉的面前,“没事吧?”
爱丽丝跟在她的身后,手里同样也提着一个装着蛋糕的盒子:“手臂被划伤了呢,林太郎。”
“是呢,爱丽丝酱要帮我吹吹吗?”森鸥外完美地展现了一个萝莉控该有的素养,“如果是爱丽丝酱吹一吹的话,我就不会痛了哦。”
爱丽丝果断拒绝:“太恶心了,我才不要,说到底这还不是因为林太郎一把年纪了还非要逞能。”
“好过分,我才不老呢。”森鸥外不满地把福泽谕吉拉下了水,“明明我比福泽君还要年轻四岁。”
确实比森鸥外老四岁的福泽谕吉:“……”
单纯只是想替自家社长说句话的月见:“都已经快半百了,四岁也不算什么差距,又不是差了二十多岁。”
这下不止是福泽谕吉,连森鸥外也沉默了一瞬。
和月见相差了二十岁左右的两人:“……”
虽然不明所以,但在森鸥外微笑的目光和福泽谕吉沉默但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下,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哪里说错了的月见利落闭嘴。
反倒是爱丽丝嘻嘻嘻的笑个不停。
毕竟森鸥外宠她,福泽谕吉也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但不得不说的是,在年龄的问题下,双方首领的气氛反而缓和了不少。
缓和归缓和,立场不同,话不投机半句多,在打断了森鸥外的言语试探后,福泽谕吉果断带着月见离开了。
“小月亮不愿意跟林太郎走呢。”将手上的蛋糕盒子扔给森鸥外,爱丽丝笑眯眯地,“林太郎输给侦探社的人了哦。”
收回了落在月见里月见背影上的目光,森鸥外轻轻一笑:“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侦探社的人看起来好像也记得小月亮的样子呢。”
“毕竟他们有江户川乱步君这样的人才存在。”
“不是哦。”正走在森鸥外前方的爱丽丝停了停脚步,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刚才在和林太郎打架的时候,那个侦探社的社长明显也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呢。”
森鸥外笑了一声:“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虽然说着遗憾,但从他的话里却丝毫听不出任何遗憾的情绪。
“大骗子,林太郎明明也看到了吧。”爱丽丝鼓了鼓腮帮子,“不过小月亮好像还记得很多有关以前的事呢,连太宰也记得——”提到太宰,小姑娘的腮帮子更鼓了。
“爱丽丝酱和太宰君还真是合不来呢。”
“林太郎自己不也一样。”
森鸥外:“哦?”
“林太郎——”女孩子歪了歪头,“不是在嫉妒他吗?”
森鸥外:“被看出来了呢。”
男人坦然承认,丝毫没有心思被戳破后的慌乱或是不愉。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了解林太郎了啊。”爱丽丝笑眯眯地去拉他的手,“说起来,林太郎现在有想起以前的事吗?”
“真可惜,没有呢。”森鸥外同样也笑眯眯地。
他们一大一小地走在一起,外表和穿着看上去天差地别,可当两个人同时弯起唇角时,却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相似感。
“林太郎还真是坏心眼。”
“看在爱丽丝酱那么可爱的份上,我就当做没听见这句话好了。”
“都四十岁了,就不要装可爱了。”
森鸥外:“……”
森鸥外:“爱丽丝酱,你知道港|口|黑|手|党都是怎么教育不乖的小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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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在回江户川宅的路上,月见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福泽谕吉问她:“感冒了吗?”
月见倒是不觉得自己是感冒了。
她看了怀里的猫片刻,喃喃自语:“莫非是猫毛过敏?”
黑猫:“……”不是它的锅,它不背。
“说起来。”月见抬起头,“要先处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吗?”
福泽谕吉颈部被森鸥外用手术刀划开的位置已经开始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