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皇子长的十分富态,跟沈利嘉有点像,也是胖乎乎的。
只是他脸上完全没有沈利嘉那股桀骜和顽劣气息,相反,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沉稳有力,丝毫不显轻浮。
花独秀就那么躺在担架上,躺等皇子跟他说话。
他不紧张,抬着他的四个大汉却紧张死了。
他们抬着担架,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满脸惶恐,唯恐惹了皇子殿下震怒。
来之前沈利嘉专门交代,不管遇到谁,不管什么情况,绝对不能把担架放下,不能让花公子躺在地上。
那样就太掉价了。
花少爷怎么能躺地上呢,那岂不是要矮人一等?
要不是沈利嘉砸出重金,给了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报酬,这四位老兄绝对不敢接下这活儿。
他们是当地镖行的镖师,手里力气不缺,抬个担架妥妥的,但面对一界总督,面对帝国皇子,他们却一点胆气都没有。
这会儿简直怕得要死,腿肚子隐隐都在打颤,但好歹忍住了没有下跪。
皇子笑道:“花少侠,恭喜你啊。”
花独秀一脸灿烂:“殿下,同喜同喜啊。”
皇子上下打量花独秀,问:“你的伤还没好吗?”
花独秀也上下打量皇子,说:“本来还没好,不过有殿下的亲切关怀,让我如沐春风,立刻就好了大半,要不我袭来走两步给你瞧瞧?”
皇子道:“你身体有恙,便老实躺着吧。”
皇子又转头依次向高王人,鲍一豹表示祝贺,唯独没有搭理北郭铁男。
北郭铁男既不生气,也不惶恐,干脆板板整整站在那里。
一个大内侍卫拿着一块令牌交到皇子手中,皇子对花独秀说:
“本宫现在宣布,花独秀为本届武道大会冠军得主。这块令牌你拿着,本宫封你为典仪骑都尉,希望你能为国为民多多出力,不枉本宫翘首?踵之意。”
皇子每说一句,大内侍卫朗声重复一句。
这人内力异常浑厚,他面朝全场喊话,虽然没有刻意大声,但音波广为传荡,偌大的比武场数万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到这时,花独秀应该单膝跪倒,双手接过这面令牌,叩谢皇子天恩。
花独秀接倒是接了,但他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没有起身。
花独秀正反看了看手中令牌,奇道:“‘典仪骑都尉’?这是什么官,很大吗?需要我带兵打仗吗?”
皇子笑道:“这是个名誉官职,并非实职。你若想从军为帝国效力,我可以安排。”
当然,这些对话大内侍卫自然不会对外广播。
他在等,等花独秀谢恩呢,谢恩的话他会稍稍加工,广播于众。
但花独秀没顾上谢恩,他继续问:
“名誉官职啊?既然是虚职,那给我安排个好听的职务呗?这个太拗口了。”
马总督在一边真是心急如焚。
花公子,你说话能不能看看场合,能不能看看人啊?
你就赶紧谢恩吧,没看见你后面那几位羡慕的眼神么,你还管他什么坳不拗口?
花独秀背对鲍一豹等人,自然看不到他们的眼神。其实他背后三人也就鲍一豹眼神有些热切,北郭铁男和高王人都没什么感觉。
花独秀笑道:“殿下,我这个要求算过分吗?”
皇子大概也没料到花独秀会提这种问题。
不过以他涵养,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动怒。
“拗口吗?嗯……那‘太仆寺马厂协领’怎么样?”
花独秀说:“名字有点长啊?我一介武夫,记性不好,这么长的官职我记不住啊?”
皇子尴尬道:“太长了?马总督,还有什么合适的武职么?你说给花少侠听。”
马总督上前道:“禀殿下,类似级别武职还有‘宣抚使司同知’。花独秀,你可愿意?”
花独秀说:“还是有点长。”
马总督快要跳起来了,额头都渗出了冷汗,眼神跟刀子一样简直能杀人。
看皇子没有特别反应,马总督只好强忍耐心,问道:
“那‘安抚使司佥事’如何?”
花独秀说:“总督大人,您不识数吗?刚才那个什么同知是六个字,这个什么佥事也是六个字,并没有减少啊?”
马总督目瞪口呆。
我的天,天底下还有如此胆大妄为,不知好歹的人吗?
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太飘了?
哪怕皇子就在一旁站在,马总督也掩饰不住满心的不耐,重重哼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字数少的,那就当个‘殿将’吧!”
花独秀喜道:“好,好!这个名字好!‘殿将’,我喜欢,就它了!”
皇子跟马总督面面相觑,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