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哑然无语,老太太这分明就是要让他在正殿老实候着,和闭门羹的性质也差不了多少。
好在他有所倚仗,不怕老太太不松口。
刘彻瞅了眼长信詹事,故作为难道:“朕在此候着也非不可,只是阿娇有孕在身,冻不得累不得啊。”
长信詹事闻言愕然,也顾不得礼数,下意识的往皇后的小腹瞧去。
偏生阿娇的身孕仅四个多月,未过于显怀,加之用大棉袄裹得跟粽子似的,着实瞧不出是否有孕在身。
不过长信詹事瞧着皇后眉开眼笑的抚着小腹,神情不似作伪,何况陛下也不至拿此等大事说笑,忙是跪伏在地,连声道:“贺喜陛下,贺喜皇后!”
“快快起来,去禀告皇祖母知晓。”
刘彻摆手让他免礼起身,复又不忘加了句:“记得替朕多说些好话,若朕入不得寝殿,阿娇会不乐意的。”
阿娇自是会意,咯咯笑道:“那是。”
“陛下放心,太皇太后闻得这等天大喜讯,必是甚么气都消了。”
长信詹事忙是起身,笑着应诺,便是趋步而退,往内殿行去。
没过多久,内殿便是传来动静,打头的却不是长信詹事,而是太上皇刘启和太后王。
“你这不肖子,此等大事竟是瞒了这么些时日!”
刘启迈步而来,脸上掺杂着狂喜和震怒,神情分外精彩,扬起手作势要抽刘彻的嘴巴子。
他又不蠢,儿子离京两月有余,刚返京半日光景,儿媳妇就怀孕了,必然是数月前就有了孕信的。
再想起刘彻离京后,椒房殿防备如此森严,阿娇更是从七月间便称病闭宫,不来向长辈问安,还有甚么想不清楚?
阿娇忙是出言劝道:“父皇息怒,陛下也是……”
太后王不待她说完,便提步近前,拂袖将刘彻赶到一旁,就跟驱赶讨嫌的苍蝇般,却又随即小心翼翼的搀住阿娇,抚着她的小腹,笑眯眯问道:“几个月了?”
阿娇难得的羞怯道:“四月有余,未满五个月。”
王又是问道:“可还吃得好睡得好,身子可有不适?”
阿娇答道:“起先还有些犯恶心,然有诸多妇医帮着调理,现下已是无碍,反倒是饭量大了不少。”
“能吃就好,能吃是福,害吃喜可是大好事。”
王握着她的小手笑得舒心,复又道:“太皇太后闻得这等喜讯,病痛全消,已是下了榻,正等着你过去呢。”
说完,她便是唤内宰也来扶着阿娇,一众内宰宫婢簇拥着皇后,小心翼翼的往内殿行去。
“这……”
刘彻见得靠山离去,不禁缩了缩脖子,不敢抬眸去看那震怒中的太上皇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