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昆莫猎骄靡此番挥师南下,非是真想和汉军开战,只是想与之对峙,从而得以向汉廷讨要些好处。毕竟西域地域广袤,与长安又相距甚远,汉国想要经略西域,如匈奴般拉拢乌孙国才是上上之策。
近年大汉愈发强盛,匈奴日益式微,乌孙渐渐摆脱了匈奴的完全掌控,便想摆出姿态,向大汉靠拢卖好,出兵与汉军对峙,无非是为展示实力,自提身价之举。
岂料汉人会这般应对,昆莫此举不会弄巧成拙,彻底惹怒了军力鼎盛的汉国吧?
乌孙使臣心下惴惴,忙让侍从候在衙司正门外,独自入得衙内。
衙司长丞似是料到他会前来,早已让仆役在正堂备好茶水,倒算是以礼相待的。
“使臣匆匆前来,所为何事?”
长丞请乌孙使臣入座奉茶,捋着胡须,明知故问道。
乌孙使臣心焦不已,不愿虚言应对,径直问道:“敢问长丞,本使何时可觐见汉国皇帝陛下?”
“使臣竟想觐见陛下?”
长丞故作讶异,挑着眉出言反问道:“你乌孙又非我大汉藩属之国,使臣何来资格觐见陛下?”
乌孙使臣微是愣怔,不解其意道:“长丞何处此言?”
“我大汉天子何等尊贵,岂会召见化外蛮夷?若非藩属之臣,无法得见陛下天颜!”
长丞毫不掩饰言语中对乌孙的轻蔑之意,复又道:“便连大行令都不屑见你等蛮夷,由行人令出面迎送,已算是给你乌孙留着几分颜面了。”
“你……”
乌孙使臣愤而起身,对长丞怒目而视,咬牙道:“长丞如此轻慢我乌孙,到底是何居心?若本使无法向你汉国皇帝呈递国书,使得两国日后兵戎相向,你就不怕抄家夷族?”
“国书?”
长丞缓缓起身,行至近前,意味深长的摇头轻笑道:“你乌孙国覆灭在即,国既将灭,又何来国书之说?”
乌孙使臣再掩不住惊骇,急声道:“你这是何意?”
“此非本官之意,而是我大汉天子之意。”
长丞再是逼近数步,面上笑意尽敛,肃容道:“陛下仁德,念你乌孙乃化外蛮夷,未有文字,不通文墨,特颁谕旨,着本官向你口述战书。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你等收拾收拾,便可启程回返乌孙,向猎骄靡传此战书,且看我大汉铁骑如何诛绝你乌孙全族!”
乌孙使臣闻言,仿似耳边猝然炸响惊雷,骇得倒退数步,双腿一软便是跌坐在地。
大汉竟真要与乌孙开战,这可如何是好?
“不……我要见皇帝陛下,我乌孙从未心存开战之意……皇帝陛下妄动刀兵,就不怕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