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全场如同高爆炸药被引爆,猛然发出的声浪几乎掀翻了屋顶,讶异不已的权贵们抑制不住心中的骇然,不少精明之人则在脑海中急速判断公孙氏此举代表的意义。
自从公孙贺晋升太子中庶子,有掌管新设的羽林校,公孙氏便被归于太子的派系。此番摆明车马和窦氏为难,莫不是太子殿下和窦氏外戚的暗斗转化为明争的标准?要知道当初陛下下旨太子监国,除了袁盎为首的保皇派以刘彻年纪尚幼为由抗拒,窦浚更是要求太后出面辅政,莫不是太子要秋后算账了?
窦浚也是面色数变,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者便是继续竞价,花高价购入这万口奴隶,如此一来,耗损钱财倒是小事,还坐实了和太子为敌的态势;二者便是立即服软,缓和太子的不满,却又灭了自家的威风,连带着让依附的诸多世家心怀异志。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樽,正在权衡之际,忽然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本王出两万两千金,还望诸君给本王些脸面。”
全场为之一肃,尽皆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老宗正刘通的包厢。窦浚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默然无语。而公孙氏的众位老者,也都放下心口的大石,顿时轻松了几分。
刘彭祖见场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被瞬间化解,急忙落下拍卖槌,将奴契售出。
此时在老宗正的包厢内,刘通眯着浑浊的老眼,苦笑的摇头,对身边正默默品酒的袁盎和刘舍幽幽道:“今日看来,你俩先前的顾虑倒也没错,彻儿还是有些稚嫩,过于急切了。。。。。。”
袁盎捋了捋胡须,颌首道:“近日来,殿下入zhongyāng官署协从理政,虽颇有见地,然手段过于刚硬,尚需磨练些时日。”
“所幸殿下肯虚心受教,倒是有几分明君的苗头。”刘舍放下酒樽,毫不避讳道。
刘通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淡淡道:“有你俩用心辅佐,想来彻儿他日定是一代圣君。本王要好生休养,再多活些时日,看着彻儿造福社稷,百年后见到列祖列宗也好有个交代。”
就在三人忧国忧民的时候,最后一组万人奴契的竞价已进入白热化。有了前几次的先例,各大世家丝毫没有了顾虑,挨个往上加价。反倒是窦氏似乎被连续的失败伤了气势,半晌没有报价。
然而随着价格愈发高涨,再次达到了两万金的价位,平复下心中愤恨的窦浚再也坐不住了,朝府上管事使了个眼色。管事会意,朝围栏外高声道:“两万一千金!”
权贵们见窦氏又开始报价,当即停止了竞价,不希望将权势正盛的窦氏得罪死了。然而还真有不怕死的,拍卖开场后从未出价的汲氏包厢内突然传出报价声:“两万两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