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这句话，在后世早已被说烂，但真的可以做到的，又有几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恐怕如今多已是‘泯然众人矣’的结局。

盖聂看着她，眼底情绪忽而柔软，所以她能做到，真的难得。

“我打你你疼吗？”山鬼从袖后露出一双眼睛，没了银灰色的眼妆，她看起来尽是少女的无辜。

盖聂顿了一下方才答道，“……不疼。”

“哦。”山鬼把眼睛缩回去，声音又变得闷闷的。

怎么又不开心了？盖聂好奇中又带着点郁闷，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分毫，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阿黎姑娘为公子韩非效力？”盖聂看准时机问出了一直疑惑的问题，一个风流的贵族与一个美丽的女子之间总有许多旖旎艳闻可传，可这位姑娘……纯粹的上下级关系说得都违心。

潜规则什么的放在她身上会不会被揍死？

韩非：别瞎说，我和阿黎虽为友人，情同父女/母女。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暂居在韩非的公子府，算是他的门客。”山鬼纠结了好久才勉强说出了这个复杂的关系。

“……”盖聂眉眼微动，找不到回家的路，这句话可以延伸的信息太多，是被逐出师门？亦或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被迫离家而去？总之不会是什么值得愉快的事情。

盖聂有着铮铮铁骨和凛冽剑意，却还有着一颗柔软的心，所以他什么都没问，只是那双眼睛里和后日一般无二的隐忍，已经能让山鬼明白他在想着什么。

“你别想太多，因为这倒霉的世界不想让我回家。”提起这个山鬼就怨念万分，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长时间，足够她摸索出几分门道，身受苍龙七宿庇护，气运相连，这个世界肯定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在没完成要完成的事情前，时间的通道不会打开。

“听不懂。”盖聂诚实的道。

“……你信我打你吗？”山鬼阴森森的道。

对于这个方才还弱小可怜无助现在就变身小魔星的女子，盖聂的回答是，默默退后了一步。

“……”

“王上要见公子韩非。”盖聂的神色竟还带着几分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