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早就知道幽明蝶的威力不容小觑，但初次使用的山鬼还是被震惊的不轻，强大的幻术她见识的多了，可能蒙蔽这么多人还能持续这么长时间的，她委实是第一次见到。

也正因为如此，才给流沙一行人留下了把兀鹫尸体易容成李开，并进行偷梁换柱的时间。

而山鬼，估摸着今晚便是弄玉加入流沙的时间，所以特地停留在了紫兰轩，对于这个温婉纯洁的女子，她的心情很复杂，又是心中似曾相识的感觉作祟。

“你决定了吗？”在弄玉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山鬼如此问。

“是。”弄玉愣了一下，“弄玉虽微不足道，但愿与流沙共存亡。”

“踏进这里，你将陷入一个必死之局。”山鬼闭上眼，“你父亲李开自刎以保存你们母女，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我不知阿黎姑娘是如何知道这些，并笃定说出的。”弄玉笑了一下，褪去了华裳换上一身夜行衣的她，此时竟也格外的温柔，“但我想我的父亲不会阻拦我，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信仰付出一些什么，生命不过是最后的温存，无论后路如何，弄玉不悔。”

山鬼沉默了一会儿，移开了身体，看着弄玉径自推开房门，身姿挺拔，决绝刺骨。

她忽而明白，有些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些许你自以为沾沾自喜的偏移不过是有他人为你挡了劫难。

昊昊苍天，不过是，一事换一事。

“你在这里做什么？”冷冽的声音将她的怅然尽数驱散。

山鬼转首，是意料之中的两张容颜。

“阿黎姑娘怎么不与我们一起去？”韩非微笑道，“毕竟，是你救了他。”

“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山鬼随着韩非走进房间，她轻声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嗯？”韩非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但当他看到屋内一身黑衣，身姿窈窕，然手执利刃的女刺客时，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心中思忖着，韩非走向软榻，提了一壶酒，还不忘招呼山鬼，“阿黎，来这里坐啊。”

“……”山鬼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身姿起落，下一秒已站在了窗旁。

弄玉的武艺，在平常人中已经称得上不错，但比起鬼谷一脉，还远远不够。

于她而言，拼尽全力也不过是逼得卫庄动用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