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一句自己是天才,都不好意思在这个世界混。
胡亥算什么?纵横她都敢磕。
嬴政闻言,不由笑了,笑着笑着却又叹息。
天不言而四时行,地不语而百物生。
五十岁,是他生命的大限,而死因不明。
可他能觉察到自己指尖上蕴含的力量,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活力,一如青年时,不曾更改。
这样的自己,又怎会死去?
随着最终时间无法抵抗的到来,他在夜深之际也会默然坐起,看着烛火摇曳与庭燎之光,心忽而空旷寒冷。
每当那时候,他总会忆起年少。
记忆中,那个始终停留在稚嫩年华里的少女,爽朗耿直,宁静包容,身背竹篓,眼神如脉脉春风。
可是他却也清醒的明白着,春风拂柳,绿杨沙堤,那时常含笑的眼神里藏着的是他永远回不去的故乡。
此次得以重逢,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在剩余的时间里,留下一些不会后悔的记忆。
时至今日,嬴政终于明白了彼一时阿房的心情,那种明明知道了注定是错过,但是仍然想看到你脸上绽放的笑脸。
可惜,山鬼不会笑。
阴阳家用在她身上的手段太过惨烈,留下的伤痕也太过残忍,晋升之时东皇太一特意为此做了一些手脚,故而从那时起,没人能再让她流泪,没人能再令她受伤,当然也没人能让她再露出笑脸。
人无心,故而无坚不摧。
于山鬼而言,这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