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他就算问了,贾政也不会回答,他还是别讨人厌了吧!
沉默了片刻,贾政又吩咐子侄们道:“这事儿不必让府里女眷知道,没得跟着着急上火,老太太年纪大了,禁不起惊吓,你们几个将嘴巴给我闭严实喽。”
众人齐声回答:“……是!”
小辈儿们此时心中惊诧万分,看着贾政的目光闪烁着疑惑惊疑的光芒。
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遇到大事儿难事儿,竟不是候府当家人大老爷出谋划策定乾坤,而是这位平日低调平和不显山露水的二老爷唱主场,拿主意。
现实让他们大跌眼镜,纷纷想着让贾政给他们答疑解惑。
贾政哪里还看不明白,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不该问的别问,哪来那么多的好奇心。有那个工夫平时多动动脑子,练练长跑。若真遇到歹人,跑得快也能保命。”
之所以让小辈们都过来听听,也没指望他们解决问题,就是想让他们多了解下贾家目前面临的危机,培养些责任心和危机感。
不要傻乎乎地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固若金汤的象牙塔中,候府听上去似乎门槛地位很高,跟皇家一比就啥都不算,顷刻间就能让贾家烟消云散。
这就是皇权,这就是阶级。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冲击和震撼太大,他们几个需要好好缓冲消化一下。
第二日,平郡王府后院。
贾琼面不改色地将手里的信看了几遍,认真记下上面写的每一个字。
划着一根火柴,将手中的信付之一炬。纸灰掉落在水盆里,溶解成一团团黑乎乎的残渣。
室内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贾琼的声音幽幽响起,那般的冰凉刺骨。
“安亲王府的钉子该动一动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安亲王那般热心款待我大哥,不回报一二似乎太失礼,好东西自然需要分享,想必安亲王一家都会喜欢才是。”
“……是。”
空气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应答,轻的让人以为耳朵产生了幻听,须臾便消失不见。
贾琼的唇边浮现一丝笑意,心中激荡着满满的感激。
这个暗卫是她诞下琰儿后父亲送给她防身的利器。
武艺高强莫测,忠诚不二,暗中帮她做了许多她一个妇道人家无法做到的事儿,也帮她挡下许多来自外界和府里的明枪暗箭,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刀,也是她在王府里最信任的人。
三日后,贾珠恢复了活蹦乱跳,也开始了每日上衙的日常。
贾珠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一路朝户部衙门而去,可喜的是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户部,半路上未发现一丝异常。
来了户部衙门才得知,许主事前几日突发急症去了。
三个主事禁不住一阵唏嘘感慨,高、宋两位主事纷纷对贾珠表示感谢。那日若不是贾府人伸出援手,他们说不定就和许主事一样的结局。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们二人对那日发生的事儿只字不提,丝毫不好奇,仿佛那日压根就没去过那里似的。
贾珠心中感慨,不禁对他们高看了几分。
通过这件事儿,三人之间相处的倒融洽许多,一日的工作效率也提升了不少,获得了上官的笑脸一枚。
晚上下衙,贾珠按照贾政的吩咐,专门挑那种偏窄僻静的小路走,速度也相对地放慢了许多。
想到他老子说过笃定的话,贾珠焦躁的心莫名地就平静下来。
还交代车夫道:“绕过去走后街那条林荫道,据说那一条路上开满了芙蓉花,香气四溢,景色极美。”
没了危机感,反倒升起了欣赏美景的心思。那条街较偏,更适合那些人动手,两全其美,简直再好没有。
贾珠是被贾政放出来钓鱼的,鱼饵放出去了,就等鱼儿主动来咬勾,这样才能一网打尽,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他们老窝去,不然他还得一个一个去找,太麻烦。
马车来到后街上,正待贾珠犹豫着要不要下车徒步时,一群蒙面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二话不说持着长刀就朝马车包操而来。
车夫啊的叫了一声,还没等刺客的刀靠近他就晕倒下去。
刺客们愣了一下,也不理会车夫,转瞬又朝车厢奔去。
来福抱着贾珠的胳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二爷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要死了?奴才还没娶媳妇儿,不想死啊!”
“你给我闭嘴滚远点,再敢往爷袖子上抹鼻涕,不用刺客动手,爷先掐死你。”
贾珠这会儿也顾不上害怕,被来福气的脸色涨红,将八爪鱼似的来福从他身上往下撕。
好想将这个混蛋踢下马车,他有些轻微的洁癖,这混蛋竟然拿他的袖子擦眼泪鼻涕,恶心死他了,简直不能忍。
被贾珠揣了两脚的来福将自己缩在马车一角瑟瑟发抖,还不忘透过车帘往外偷瞄。
“……咦?二爷快来看,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