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张家那些破事,贾瑚的黑脸沉了又沉。
“张家那边我已经明确回绝了,就算没有二叔定的表兄妹不成婚的规矩,我也不可能娶张家女进门。若是张家有人因此事刻意为难太太,太太也不必看在我的情分上给他们留脸面,怼回去就是,那些人简直不可理喻。”
姜氏点头道:“你心里有数就成,既然你无心张家女,那日后去那边凡事要多加小心,遇事思虑周全,别被人拿住了把柄。”
提醒贾瑚几句,主要是她怕贾瑚在张家着了道,到时再怎么不想娶张家女都不成了。
贾瑚道:“是,太太费心了。”
晚上贾赦回府后,姜氏将这事同贾赦细说一遍,又问过了他的意见,第二日便着人去打听董家小姐的信息。
很快消息传回来,除了家世略低外,其他方面倒很优秀,般配贾瑚勉强使得。
董知薇年十六,在家排行三,至今未有婚约。
上头两个哥哥,董大少爷进士出身,如今已外放地方为官,董二少打理着家里产业,操持的风生水起。董小姐家里最小,受系统又严苛的闺阁教育长大,模样端庄俏丽,性格温柔贤淑,即明理又孝顺。
贾赦夫妻对董知薇很满意,同贾母知会一声,就打算请媒人上门说亲。
贾政赶巧也在场,顺便听了一耳朵,感觉这调查的资料太简单太表面化,以讹传讹的东西实在不可信也不靠谱。
在他看来,至少女方的品性为人一定要打听清楚,这年头又不兴离婚,若是娶回来一个面慈心黑的搅家精,那可真就再别想家宅安宁。
于是他建议道:“先不忙着去提亲,正好这几日我闲来无事,这事先交给我,我再细查查,瑚儿的妻子,马虎不得。”
贾赦不以为意,大体情况知道就好了,有必要去调查的那么细致入微吗?那样的话可查的东西就多了去了。
不过他也知道贾政一番好意,摆摆手就随他去了,反正去提亲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差这几天。
后来贾母和贾赦夫妻真是无比庆幸贾政的深入调查,不然他们草率的行为真的就害了贾瑚。
你道为何?原来那董知薇虽说容貌品性都属上佳,只可惜身体有重大残疾。
她是个天生的石女,注定了这辈子不可能拥有完整的人生。
这事董家夫人瞒的极好,只有她自己和伺候董小姐的奶娘知情,甚至连当事人董知薇自己都不知情。
养在深闺,她没见过别人的身子,也从来没人同她讲过这些,所以就不清楚自己同别的与众不同。
董山长见女儿老大不小了,就算不舍得想多留几年,如今十六的年岁也是够了的,再拖下去可就被耽误了,正地四处打听合适的青年才俊。
董夫人愁断了肠,她之所以不敢告诉董山长,就是怕以他那爱面子又固执的性子,别再放弃了女儿,将女儿送去道观清修。
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儿,她舍不得。
她计划着等晚上几年做个局,将女儿嫁去外地,再以丧夫的名义接回来,过继个孩子养老,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也能照顾一二,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她女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她没想到那边董山长还没同她打过招呼,就已经心急地为女儿相看上了。
也幸好贾政介入查了又查,不然若是贾赦派人上门提亲,以董山长对贾瑚的欣赏,百分百就答应了。
要是那之后董夫人坦诚不公还好,若是她昧着良心认下来,那最后倒霉的就成了英勇候府和贾瑚了。
闻此实锤,贾家一众人都傻了眼,真是好险好险,差点就掉坑了,还是个深坑,巨坑。
姜氏眼圈泛红,自责道:“都怪我不好,没能查的详细,差点就害了瑚儿。”
贾赦安慰道:“不怪夫人,你也是一心为了瑚儿着想,为夫也有责任。我们得感谢二弟,要不是二弟说再查查,董家若是应了这门亲,到时人娶进了门,才真的坏了事。”
贾母气闷的一拍桌子,呵斥道:“行了,哭什么哭,你们两口子做事多用些心,这么大的事还差点出了纰漏。好在政儿细心,不然你们儿子就得遭殃。你们是得好好感谢政儿,他这叔叔当的可比你们这对爹娘靠谱多了。”
一想到这事的严重后果,贾母气的就想抽贾赦姜氏几下。
在她看来,贾赦当爹的对孩子不尽心,办事不靠谱。姜氏一个后娘,虽说表面上看着对大房几个孩子一视同仁,可她始终觉得是否亲生差别很大,这不就因为不上心,差点酿成大错。
姜氏:“……”
这真是六月天飞雪,她比窦娥还冤枉。
贾政见贾母发火,赶忙起身上前,给她斟满一杯茶,劝道:“母亲别恼别恼,大哥大嫂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董家夫人将此时瞒的严实,连董山长都不知道,外界又怎么会知道?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可,既是人家处心积虑隐藏的,千万莫传扬出去,出了这门就忘了吧。”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表示同意。
王氏眨眨眼,疑惑地看着贾政,问道:“既然这事连董山长都不知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这话一说,大伙都将视线转到了贾政脸上,等着他的答案。
贾政握拳掩唇咳了几声,“嗯……山人自有妙计,不可说啊不可说。”
他能怎么说,难道能说他用了手段从董小姐奶娘那里知道的?到时候她肯定还得问是用了什么手段。
他家媳妇儿这方面精神头可足着呢,弯门盗洞的八卦的劲头儿简直势不可挡。
这就是在荣禧堂人多不好操作,不然就该把她扑倒在床上煎咸鱼,折腾的她没精力问东问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