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感觉有些丧气,就这么一会她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都要坐不稳了。
“好,那我就不虚留你们了,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太太那边忙起来兴许顾不上,姜表妹也无需同嫂子客气,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同嫂子说也是一样的,嫂子必定给你置办齐全了。”
姜暖感激的一笑,“多谢大表嫂,日后少不得有麻烦大表嫂的时候。”
几人才一出门,张氏的身子就软了下来,奶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这才免于她栽下炕去的结局。
张氏虚弱的声音响起:“奶娘,你说大爷会不会中意表妹这样清秀的姑娘……?有些日子没见着大爷了……你说他在忙什么呢?怎么就不来看看我……”
“奶奶快别胡思乱想了,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大爷应该是真的公务繁忙……吧?听说已经好几个沐休日都留在军营没回府了,传话来也是让给送几套厚实的被褥过去。大爷上进是好事,爷们儿在外拼搏努力,为的还不是封妻荫子,兴旺门庭。您得往开了想,大爷是荣国府下一代的继承人,身上的责任和担子重着呢。就算是为了瑚哥儿好,奶奶也不能去拖大爷的后腿。”
张氏靠在奶娘身上不语,过了一会,虚弱的声音传来:“我这身子还能养好吗?”
奶娘赶忙保证道:“能,怎么不能?太医不都说了吗,只要心平气和,好好调养,会慢慢好起来的。等到那时再给瑚儿哥添个弟弟,要不瑚儿哥一个就太孤单了。”
张氏:“……”奶娘想的可真遥远。
奶娘心如刀绞,心疼的直淌眼泪。这是她一手奶大的孩子啊!比亲生的还要亲上几分的孩子。看着张氏成亲后一颗心扑在大爷身上,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痴,为他闹,为他生育儿子险些把一条命搭上,最后换来的却是被厌弃的下场。
奶娘在一旁看得心都碎了,想劝她死心吧,放手吧,那个人他不值得啊!
可又不敢说,生怕刺激到虚弱不堪的她,这孩子从小就执拗的很,认准一条道,十头牛也拉不回头,哪怕是跌的面目全非头破血流。
将张氏扶回床上躺好,拿过已经放温了的药,一匙一匙的喂给她,完后又拿帕子给她擦干净嘴角的药汁,温声诱哄着说:“睡吧,睡醒了什么都好了。”
药里加了安眠的成分,喝完药的张氏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奶娘坐在床边呆呆地看了张氏半晌,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去隔壁看贾瑚去了。
……
从翠玉楼出来的贾政心情不错,不亏是百年老字号,手艺确实精湛,每一件首饰都精美绝伦,且都是独一无二的。他特意仔细看了一圈,确实没发现款式相同的,顶多就是部分细节处有些相似。想着买点什么回去哄老娘开心,结果挑来选去就挑花了眼,看哪个都好看,又看哪个都不是特别满意。
掌柜的见状,问清楚是要送与何人后,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丝绒面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拇指大的红翡,水滴状,艳红似血,光润饱满。
掌柜的凑过来小声道:“这块红翡料子颜色清透纯正,极为难得,是南边来的老坑料。拢共就女子巴掌大小,抠出一副镯子和一对耳环后就没剩下什么。”
贾政眼睛一亮,忙问:“那镯子呢?来出拿看看。”
掌柜的摊摊手无奈道:“哎呦,这可真不巧,镯子已经卖了。”伸出手比了个三,又朝上指了指,又凑近了一些悄声说:“听说宫里那位贵妃娘娘生辰,镯子被那位爷买走做贺礼表孝心去了。”
“哦,原来如此,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连那里的事都门儿清。那将这对耳环给爷包起来吧。”没赶上机会,也不必强求,更怨不得旁人,只能说那镯子同他无缘吧!
“嘿嘿,嘿嘿……”掌柜的没多说,只尴尬地一个劲傻笑。手里还麻利地将耳环包装好,恭敬地送贾政出了门。
小伙计不解掌柜的为何对那公子态度如此谄媚,他怎么瞧也没瞧出那公子哪里特别。“掌柜的,那位公子看穿着很一般呐,哪里值得您如此恭敬讨好?还巴巴地将那副翡翠耳坠子卖给他,您不是说要存起来等着奇货可居,抬高价钱吗?”
还待再问,脑袋就被掌柜狠狠地拍几下,掌柜的一边拍一边还气的直骂:“你个兔崽子,平时让你多看多学多见识你不听,还一般,就那位爷那身衣裳,卖你一百次都买不起。那可是金钱蟒缎啊,上千两一匹,市面上根本买得到。能穿得起那样衣裳的爷出身能普通吗?卖他耳坠子也就是卖个好,不值当什么,就凭那位爷拿来雕刻的整块极品玉料,你说人家还会缺了好料子?你小子,还是太嫩,还得多历练啊!”
要不是看在小伙计同他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他才懒得拉拔呢,鼠目寸光的蠢货。
一脸崇拜的小伙计:“……”掌柜的懂得好多,好厉害。话说,那神秘的东家岂不是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