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请贾政的小厮裕德哭丧的脸来回话,身后却没有贾政的身影。
贾代善眉头一拧,沉着脸问:“怎么?人没请来?”
小厮使劲缩着脖子,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球滚出去才好,瑟缩着小声说:“回老爷,二爷、二爷说昨夜偶感风寒,头疼脚疼浑身都疼,需要休息,就不能过来待客了……”
屁的偶感风寒,他去玉兰院时,那位爷穿着貂皮大氅在亭子里正一边欣赏着梅花,一边烤着鹿肉,吃的喷香呢。
话说,那片梅花开的真好看,那吱吱冒油的烤肉也好香啊!
不过他可不敢说,他怕被老爷迁怒。
“……哼!这个混账玩意。”贾代善气的直咬牙,当他不知道那混蛋是故意的?本想着开年后给他谋个差事,也免得他整日里游手好闲的混日子。眼看着来年秋就该成亲的人了,再顶着个白身晃悠下去也着实难看。这才拉着他多认识些人,积累些官场上的关系人脉,为日后行走官场打基础。
不过照这混蛋这不配合的架势看,他的谋划似乎过于乐观了。
恨铁不成钢的贾代善,就想给贾政点教训,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便吩咐小厮裕德说:“大过年的也不好请太医,去让府医给你们二爷开几副发散的药喝喝,再多加些黄连去去燥火,六七日差不多就能痊愈,你每日去盯着他喝药。”
“……啊?哦哦,是。”
裕德懵了,瞪着小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贾代善,一脸的欲哭无泪。
他这是做了这两父子斗法的炮灰了吧。他都不敢想他再次去玉兰院会落个什么下场。打杀了他倒不至于,可那位爷最不缺的就是整治人的阴损法子,也从来不顾忌他们这些下人是在谁身边伺候的,是不是得脸面。
不管是谁,只要是踩过了二爷划的线,惹怒了他,下场就没一个好的。这个时候你就得想想自己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历史,一旦被翻出来,那真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前有监守自盗的库房管事刘大,负责采买却谎报物价的葛老二,后有大厨房里私自倒卖贵重食材的杨婆子,还有些碎嘴子将府里的事拿到外面说的丫鬟婆子,这些倒倒霉催的不知怎么的就入了二爷的眼。
被二爷揪出了狐狸尾巴后,在府里伺候了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求爷爷告奶奶的也没能让二爷从轻发落,最后不仅还上了贪墨的银子,还连累的全家老小都被一并赶了出去了。
光想想这些就让裕德浑身发毛腿发软了,“人形凶兽”贾二爷的手段,他一点也不想尝试。
至于贾政,脑袋又没进水,又怎么会去喝府医开的苦药汁子。
糊弄人的把戏,他耍的贼溜,而且毫无破绽。
……
元宵节为什么要点灯,这还要从元宵节的别名上元节说起。道教把正月十五成为上元节,七月十五成为中元节,十月十五称为下元节,合成为三元。传说这三天分别是主管天、地、人的三官的诞辰,其中人们认为的天官大帝尧帝,他的生日就是正月十五。
后世人们多在这一日燃灯祭祀尧帝,慢慢地这一习俗便逐渐流传下来。甚至延展出了猜灯谜、吃元宵、跳百索、走百病、摸钉等众多习俗。
京城的皇城大街,连通着东西城门的交通要道。道路宽广,青石铺成的路面平整又清洁。街面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街道两边店铺林立,落日的余晖淡淡地铺撒在红墙绿瓦和楼阁飞檐之上,更给眼前这繁盛的京城冬日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
暮色渐沉,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整条皇城大街纷纷点起了灯,霎那间亮如白昼。在城楼的高处远远望去,仿佛一条浴火的龙,蓄势待发,准备腾空而起,翱翔九天。
各家店铺门前挂满了大大小小花式各样的彩灯,写着谜题词语的、刻着仕女风景的、描画着风土民俗的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街道两边的摊贩,售卖着各色小吃、荷包首饰、胭脂水粉、笔墨书画及各种手工艺品等。吸引了无数路人上前观看购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文人墨客们三五一群围着花灯猜着灯谜,偶尔有人猜出谜底,得到一盏店家送的花灯,便会传来一阵阵围观者的嬉闹喝彩声。
大雍朝民风尚可,对女子的言行禁锢没有前朝那般严苛。各大商铺酒楼,街头巷角,也经常会出现女子的身影,只是终究没有男子行事那般方便罢了。
平民百姓家的女子碍于生计,不得不抛头露面。那些高门富户家的女眷却依然有着许许多多的规矩礼数要遵守,不过比照前朝,却要自由宽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