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了。”太宰朗声回答道,“所以现在关键就在,联邦——或者说你,你是站在哪一方的?”
“如果是这件事之前,出于职责,我会重新向你科普一遍联邦的义务。”
“而在这件事后?”他顺势接话道,实际他已经明白了,只是想要我的一个明确答复而已。
“毫无疑问,我站在你们这一边。”我走近了他,伸出手说,“我期待着双黑限时复活。”
“合作愉快。”他笑得眯起眼睛,同样伸手握住我。
而不出所料,在他碰到我的那一刻,作为遮掩物的阴影全部消散了。
“别告诉我你没有后手。”我挑眉看向他。
“怎么会呢?”他不在意地笑笑,随手掏出一个装置,轻轻一按,周围早就安排好的建筑物顿时喷出一股股浓烟。
“饱和金属箔片?”我嗅了嗅空气中的那种味道,再加上要同时使热感能、导航雷达之类的高科技失灵的话,一时半会只想到了这个,我下意识地感慨一声,“这还真是……”
“你果然还是信任着你的学生的,对吗?”我淡笑道,“因为相信他一定会成功送达人偶,所以早早便在城市中布置好。”
“真是让人赞叹的师徒情啊。”
“不仅如此,我同样相信你。”太宰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顷刻间便止住了笑意。
他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沉凝的神色,自顾自地说:“若是比较起对这个城市的爱,那种想要守护的心情,你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人的。”
“我说得对吗?特意用梦野久作来诱导组合违规,同时严格控制了民众伤亡数量,让联邦能名正言顺地加入横滨这趟浑水的,现任联邦异能总局长。”他的嘴角有一抹上扬的弧度,鸢色的眼睛难得是清清浅浅的澄澈,有一种暖阳的色调。
我沉默半响,突然笑了。不是那种礼仪式的微笑,也不是那种看好戏似的,充斥着浓浓恶趣味的笑容,而是一个更显真实的,同样难得的能够被人理解的轻快笑容。
虽然因为联邦的立场问题,我早就已经习惯背黑锅了,但是,习惯并不代表喜欢。
我明明也是一个努力拯救世界、维持秩序的人,凭什么莫名其妙就被传成了反派boss,我不服!
“我果然在某些时候还是挺喜欢你的。”我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愉快的笑意,我主动走到他面前,用手背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肩,“时间地点你来定,到时候通知我一声就好。”
“希望你还没有忘记,我的同盟。”
“当然。”他只是笑,“我现在是不是该应景一点,说些什么誓言?”
“足够了。”我转身离开,只是丢下一句话,“别让你的学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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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坐在高处,遥遥看向风车,不停旋转的风车叶片倒映在他的眼中,那种色泽让他想起了血,不,血的颜色还要更深一些,那种浓重又深沉的感觉,一粘在白色的衣物上便格外明显,也格外让人感到污秽和肮脏。
他想起了某些事情,某些根本无需记忆的事情,遗憾的是,他忘不掉。
“太宰。”一阵脚步声传来,织田作仰头叫了他一声作为提醒。
“欢迎光临,森先生。”他转过头,眸子里是干干净净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四年不见了啊,太宰君还有织田君。”森鸥外的目光轻轻划过太宰,随即便落在了织田作身上,“我送你的大衣,你还有穿吗?”
“那还用说。”太宰轻巧地一落在地,挡在织田作身前,也替他挡下那些恶意窥视的眼神,勾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低声道,“当然是烧了。”
森鸥外面色不变,说:“没想到最后,是织田君拐走了我的得力下属呢。”
织田作听到这话,似乎想要应答,就被太宰用没有包扎的左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太宰身子微微前倾,眼睛是黑沉沉的,眸子里透着暗色的光。
他一字一顿地说:“是我主动跟着织田作走的!”他像是守护珍宝的恶龙,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的珍宝一步。
不知为何,立原道造看着这一幕,突然联想到了私奔的情侣,把森鸥外代入古板的老父亲角色,他们的对话好像完全没有问题。
他不由得被自己的想象恶寒到了,银似乎注意到了他这边,递来一个“怎么了”的眼神,他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首领和前干部的面说出这话来,只是小幅度地摇头示意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