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那么乌鸦嘴呢,这种事儿也叫他说中了!
顾明修却还是格外淡定,穿了一件天青色的精致长袍,玉树临风地站在院子里,看着两人一步一步走近。
“顾少东,好久不见。”
杜梨怀了身子,整个人都比过去圆润了些,只那精致如画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将为人母的成熟风韵,掩在长睫下那双清澈流丽的眼睛里,也闪着幸福的波光,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移动发光体。
胡大刚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老样子,身穿一件深蓝色的广袖长袍,领口袖口都的绣着精致的花纹,只镶着玉石的腰带上别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显得跟他这一身穿着很不搭。
待两人走到近前,顾明修还忍不住低头朝那东西看了一眼,只觉上面用黑色丝线绣的隐隐约约是个梨字,却又因为针线太过憋足,看不真切。
胡大刚却像是毫无察觉般,扶着杜梨跨过脚下的台阶,冷淡地朝他点了个头。
顾明修早就见惯了他这幅板着脸的死样子,所以也不介意,只朝他和杜梨点头示意了下,便将人带进花园,在临湖的小亭里坐了下来。
眼看时近中午,吴管送上茶水点心后,便着人利索地准备了几道小菜,配一壶上好的陈酿送进去,然后规规矩矩站在亭外,一边等候差遣一边看着自家少爷和杜梨两口子聊天。
“上回遭周铭恩那厮陷害,多亏了有顾少东出手相救,杜梨在此谢过,还希望往后有机会,还能与天海楼合作。”
听到杜梨这话,顾明修立刻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道:“这个好说。”
时隔半年,他心中对杜梨的那份感情虽未淡去,但看到她和胡大刚并肩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一刻,却也庆幸自己当初没做什么多余的事。
像杜梨这样的女子,定是坚如磐石,同时又韧如蒲草的。磐石虽坚,但以重锤一敲,就定然会碎;蒲草虽韧,但以利刃相割,也会马上断掉。
他既不想做那击碎磐石的重锤,也不想做那割断蒲草的利刃,只想默默做一个旁观者,欣赏磐石坚毅的品格和蒲草柔韧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