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春日就快到了,家里的人各个都得做两身新衣裳,花样子自然是越多越好。还有方伯那几又布鞋都已经穿烂了,也得纳了鞋底再给他做两双。
看着她们你争我辩,始终拿不准用什么花样好时,杜梨不禁勾唇一笑。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琐碎,却也没什么不好的。
吃罢早饭,胡大刚和杜梨收拾了东西,便同柱子一起赶上马车往城里去了。
临走时,谢婶还特意托了杜梨帮她买针线,另外家里的油和盐也快用完了,须得再添置些。
杜梨一一应下,着了柱子将谢婶说的东西记在纸上,到了城里由他统一采买。
到得和食轩,正在上午生意清淡的时候,海峰和秋生两个正趴在柜台上商量着什么,楼上楼下的食客们饭也都吃得差不多,不是三三两两围在一桌聊天,就是坐地围栏边望着下面的街市打发时间。
“哎呀,我跟你们说啊,可不得了!我在京中的做生意的侄儿,昨日逃难似的赶回来,说近日京中的官儿似乎死了好几个,都是做大官的,说是犯了什么……同敌叛国罪!”
“那叫通敌叛国,不是同敌叛国。”
两个不明朝堂险恶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在窗边议论着,言之凿凿,仿佛那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你说这日子过得好好的,叛国做什么呢?这不是找死呢么!”
听到那人的话,立刻有些嗤笑:“你懂个什么?这天下哪个不想当皇帝呢,用之不尽的金银,每隔三年还可以娶上一大波媳妇,你敢说你不想当吗?”
“哎呦呦,这话我可不敢说……”
听到有不知轻重的后生这样插话,先前说话的老人立刻压低了声音反驳,仿佛那捉拿叛国者的将士就在眼前,顷刻就能将他押到牢狱里去似的。
杜梨和胡大刚不动声色从楼下经过,虽都没说什么,但对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也已经有了觉察。连普通百姓都能惊动的变故,绝对不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