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靡洗了一早上的冷水,十指葱白似的手指头冻得红彤彤的,边说边可怜巴巴地伸手到炉火边烤。
谢婶得她体恤,一直在灶上忙活,所以并不曾冷到,听到她的话也不由道:“可不是,昨日晚上我送了一盆到夫人房里,她也说好用呢。”
对于自家老头子烧炭的技术,谢婶可是有绝对自信的。
两人嘴上聊着天,手底下却没闲着。辰时不到的时候就把早饭做好了,正好适合习惯早起的胡大刚和杜梨进食。
如今入了冬,鸟儿几乎绝迹,只有海东青还像往常一样跟着柱子在园里溜达,偶尔遇到一两只老鼠或别的野物,便成了它的美餐。
腊月二十七,程兴旺家打糍粑,亲自挑了一箩筐过来送到屋里。杜梨自然欣然收下,又使了谢婶回了他几盒点心、几扎蕨菜和一大包海产。
杜梨和胡大刚天天注意着棚里的蔬菜,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日日往和食轩跑,倒是海峰勤快得紧,隔几日便会将帐本整理好,让到铺子里送东西的柱子带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今年的冬天还真的格外冷,自腊月二十八之后,便见天下雨。寒风伴着冻雨,从洞开的窗隙外灌进来,穿了多厚的袄子都叫人冷得打哆嗦。
杜梨坐在烧着炭火的书房里,看着窗外的雨发愁:“好不容易把大棚搭好,偏偏遇到这样的天气,今年的实验怕是要失败了。”
听到她的话,在旁边做手炉的男人抬头望她一眼:“不急,这次失败了,我们下次接着种。”
杜梨被他不紧不慢的语气安抚到,忍不住挑起嘴角笑起来:“失败了可是有损失的,不光地里的菜苗会死,我们之前下的那些功夫也都白费了。”
“东西没有不要紧,只要人在就行。”
胡大刚一边说一边又抬头看看她,将手中打磨光滑的手炉递到杜梨手上,示意她试一试。
这手炉本是从铁匠铺子买回来的,当时杜梨看着嫌丑,胡大刚就连夜在上面雕了一圈花纹,又用银丝仔细地绕了些精致的图案在上面,如今打磨光滑,捧在手里顺手,看在眼里可心,倒真是比之前得人欢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