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脸上一热。
敢情人家端水进去是给她洗的啊!
可是……这小一盆水,要她怎么洗?
望着那盆水纠结半晌,杜梨最后还是认命的进了屋。
入乡随俗。既然别人能洗她便能洗,不过是洗不洗得干净罢了。
前脚进门,杜梨也像胡玉枝一样反手想关上房门,不想一转身便对上胡大刚那双黝黑的眼睛,心中顿时一紧。她和这男人拜过堂,在别人眼中便是两夫妻,像这样的时候,怎好把他关在门外?
看到杜梨僵住的姿势,胡大刚却只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毫不犹豫地朝院门口走去。
望着男人在夜色中渐行渐远的背影,杜梨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虽说这身体不是原装的,可里面的芯子却是她本人,要她在一个刚见过几面的陌生男人面前洗澡,她可没那勇气。
把门关好插上门栓后,杜梨这才回头朝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
今日上午刚醒的时候她没心情细看,现在就着床头的油灯朝屋里扫一圈,只想把所有的垃圾都扔出去。
破床、破被子、破椅子、破桌子,就连床尾处粘着一个大红喜字的木箱也是坏了锁的。
杜梨长叹一口气,看了一眼那箱子放着的衣裳和布巾,这才脱了身上的衣裳走过去拿布巾擦起身来。
冰冷的水一沾到身上便冻得她打了个寒颤,肋骨和后背上还有两个地方隐隐作痛。杜梨知道那是从山崖上掉下去时摔伤的,只能强忍着。
勉强把自己收拾干净,她便开了门打算泼水。
不想一转身的功夫,一双大手便抢先替她把盆子端了起来。
杜梨骇了一跳,回头才发现胡大刚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将她洗澡的那盆水端到门口‘啪’地一声泼了出去,然后把盆轻轻地放到墙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