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琴酒微微抿唇,微薄的唇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

他凉凉的掀了掀眼皮,少许银色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灯光投射的阴影之下,男人的声音也显得格外低沉:

“你与他……可真是兄弟情深啊……”

最后一个形容词的语调飘飘渺渺,尾音甚至消散于空气中,不过这并不显得弱势,仅仅只是增加了琴酒话语中的嘲讽度而已。

书房里只有三个人——而当白兰地在场的时候,玛德拉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他们彼此都对琴酒话语中的‘他’是谁,心知肚明。

于是也不必直接挑明了。

白兰地闭了闭眼睛。

男人嘶哑得宛如玻璃片在窗户上摩擦的嗓音中带着浅浅的惆怅,他一贯都宛如死水一般波澜不惊的眼眸,似乎浮现出了少许的涟漪。

那涟漪名为无奈:

“他最近几年……越发的疯了。”

琴酒微微偏头。

白兰地并没有感到生气。

他的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悲戚,但还是透着深深的理解。

这似乎是一种莫名的包容,又似乎不仅仅只是包容。

他似乎很疲惫。

琴酒想。

也许的确如此吧。

毕竟,如果白兰地和bw的主人真的是兄弟的话,他如今也已经是个老人了。

也难怪,这个老人的声音总是透着疲惫与死寂。

单单就琴酒的本心而言,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欺负老人的必要。

然而——

“他可不是近几年才这么疯的。”琴酒毫无感情波动的勾了勾唇角,目光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漠。

“十几年前,他不就打断后自己下属的肋骨吗?”银发男人抬眸看向面前的老人。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理由。”琴酒的绿眸在灯光下泛起一丝幽幽的冷芒。“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白兰地发出一声叹息。

他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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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或许真的有一些默契,一些情谊,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这两个年龄相差巨大的、却都在黑暗中占据高位的人,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不可回转的矛盾。

在白兰地将琴酒的个人信息透露给他兄弟的那一刻——

在他有意无意的催化了白鸟绿子的死亡的那一刻——

又或许,在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琴酒时,男人红褐色的眼眸凝视着少年尚且有些青涩稚嫩的五官、以及那一头清辉月华一般绝类故人的银发,就已经暗暗萌生了念头。

如今,也不过是终于走向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