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和你母妃,总是这般有心。”
顾老太君眼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亲切的牵着萧言律的手,将人带到了顾衍之的院中,笑道:“殿下莫怪衍之失礼没有出来迎候,他这会儿病着在屋里躺着呢。”
“我怎么会怪表哥呢!”
萧言律笑着,神色中仍然没有一丝的不满。
他扶着顾老太君慢慢走入了院内,正要朝着书房方向走去的时候,突然陆家两兄弟从书房的方向赶了过来,看到顾老太君与萧言律的时候,二人行过一礼,而后站起回道:“四皇子殿下,二爷听闻您过来探望,特派奴才两兄弟过来阻止,说殿下您身子珍贵,万万莫再进去了,免得过了病气与您!”
“表哥这话说的,我既来了,如何会害怕小小的病气……”
萧言律不以为然,但顾老太君闻言,却是懊恼道:“都怪老身没有想得周全,殿下是莫进去了,若是过了病气,却是府上的过错了!”
“外祖母……”
萧言律说的无奈。
顾老太君与身后晋国公府上的人,皆是七嘴八舌开始劝说。
“罢罢罢,看样子今日外祖母你们是说什么都不会让我进去了,那今日就算了,等表哥好了,我再来探望,今日便去外祖母那边坐会儿可好?”
萧言律神色满是无奈,但对于顾老太君说话时,又不失亲切,惹得顾老太君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送走一行人,陆家两兄弟慢慢走回了顾衍之的卧居中,瞧见原本该是病重躺在床上的顾衍之,此刻正捧着一辈子依靠在榻上看着,一副悠闲好不得意的样子。
卧室之中,不冒一丝烟灰的银丝炭暖暖的烧着,炭炉之上,高悬置放的一方铜壶冒着冉冉的热气,饶是外头寒风凌冽,屋内也是暖如春季。
听得陆家两兄弟进来的脚步声,顾衍之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点了点手边矮几上的茶具,示意加水:“都走了?”
陆麒上前给顾衍之加了点茶水,语气无奈回道:“去老太君那边了。二爷也真是的,既然卧病在床,好歹也做个样子,若是方才我与陆麟没拦住,岂不是都被揭穿了?”
顾衍之放下手中的书,拿起了新添热水的杯子,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些年来,他虽一叶障目,被他的好姑母与好表弟玩的晕头转向。可到底几十年的相处,如今遮目的那片叶子移开了,他还能不知萧言律的德行吗?
他来看他,不过是装模作样给旁人看的,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便不可能真的进来看他这个病人,找顾老太君说会儿话,明示暗示的诉点苦,可比来看他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呢!
萧言律从晋国公府走出时,已是一个时辰后,这还是他推脱了半天,只言宫中有事,方才没有被留下用午膳。
他走出晋国公府时,抬头看了一眼自己顶上那道先帝亲笔御赐的匾额时,嘴角似有似无的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如今的晋国公府,与京中那些靠着祖荫庇护下过着富贵日子的世家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