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点点头,跟着她又往来时那间房走去,回廊上站着的姑娘们也三三两两散去,白日里的摘星楼,多数都是静着的。
回到房间,溜儿将门轻轻合上,才眨巴着杏圆大眼问道:“姑娘,茗香姑娘怎么就病啦?你可见到她了?”
“见了。”
我点点头,缓步走到妆台边坐下,瞧着自己那张还有些陌生的脸和绿瞳,幽幽叹了口气,回想起先前在那个房间里,刘妈妈让两个伙计整理现场的画面。
茗香尚且柔软的身子,被他们随意放置在地上,床上沾了血的被褥统统塞进了墙
边那一口本就没装着什么物件的箱子里,到最后,除了满屋子的血腥味,还真没看出有什么死过人的痕迹。
刘妈妈还指挥着两个伙计,拿走了妆台上那些原本打算给茗香今晚打扮的胭脂水粉和珠翠玉钗,那时她还多瞧了我一眼,估摸着是打算让我顺便带走,给自己装扮使用,但后来转念一想,这死人用的东西总归不吉利,况且我也跟在一旁看着呢,她便没再提这件事。
“说起来,茗香姑娘也是可怜,来了咱们这儿好长时间,不吃不喝,非要与刘妈妈对着来,不像姑娘你,第一天吃饭就那么香……”
说着,溜儿又有些不好意思得笑了笑,止住了话。
我有些疑惑起来,“那后来为什么茗香又同意待在这儿了呢?”
“磨的呗!”
小丫头说起这些来,态度很是随意,就好像已经见惯不怪,“刘妈妈整治不听话姑娘的法子,三天三夜都用不完,那两个老跟在她身边的壮汉,一个叫周三,一个叫谢四,力大如牛,还很会抽鞭子,光落下疼,不留疤!”
说到此,溜儿一脸心有余悸得打了个寒颤。
“你也挨了不少打吧?”我狡黠一笑。
溜儿就不服气得嘟起嘴,“也就两回!我贪吃,被后厨的告了几回状,有两次正碰上刘妈妈心情不好,就让周三抽我鞭子,疼了我大半月才好!”
“青楼里,规矩都这么严?”
“摘星楼里还算好的,京师里的十大青楼,各有千秋,可论起磨姑娘的法子,哪一家都自有门道,刘妈妈惯会软硬兼施,给一巴掌,再给一颗枣儿哄哄,多半也就服软了,但还有的青楼,就是硬生生耗着,到那些姑娘只剩了一口气,点头答应了,才将她们当做人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