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走到蓑
笠翁旁边,才发现那是一个满脸皱纹,留着灰白胡须的老和尚。
冰天雪地,和尚只穿一件单薄衲衣,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闭目垂钓。
“他在钓鱼。”
我指了指冰面上被凿开的一个小窟窿。
约是四个拳头大小,也不知用什么凿穿的,形状极不规整,一根浅黄细长竹竿绑着鱼线,悬在冰窟窿上面。
叶定稀不说话,静静看了一会儿,似乎没有想要打扰和尚的意思。
“你看他是箩筐里,一条鱼也没有,这叫什么你知道吗?”
我故意卖起关子来。
叶定稀也不说话,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眯了眯眼,摇头晃脑道:“他是在参悟佛理,佛家有云: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这钓鱼看起来是在钓鱼,但其实并不是钓鱼,而是一种很高深的修行!”
话音未落,蓑笠翁突然转过脸来看着我。
“这位施主,贫僧是在钓鱼。”
啊嘞?!!!
我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上前两步,在他面前晃了晃脑袋。
“这位大师,您能看到我?!”
“施主方才从冰湖另一边走来,共计滑倒十一次,扑倒三次,翻滚三九二十七圈。”
嘶!
一口寒气倒灌进我肚子里,瞬间百会清明。
“大师啊,您钓鱼也太不专心了吧!难怪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呵呵。”
老和尚拂须大笑三声,道:“鱼不上钩,是鱼的意愿,贫僧钓鱼,是贫僧的意愿,二者并无关联,不成冲突。”
呃?
这和尚说话真有意思。
我眼珠一转,又问道:“您既然看得到我,又可知我是谁?”
“不知。”
“真不知?!”
“出家人不打诳语。”
老和尚笑呵呵得看着我。
既不知道我是鬼,却又能看到我,这是为何?
我心中疑惑,又指了指叶定稀问道:“他呢?您能看见吗?”
“贫僧与这位施主曾有过一面之缘。”老和尚笑着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