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四望,终瞧见远处一点白影,似倚在树上,因着夜色原因瞧不大清楚。
那笛声悠扬,带着些空灵之感,却是孟良姜不曾听过的曲调。她索性半倚着窗棂,阖目静听,满是享受。
忽而笛声顿止,孟良姜倏尔睁眼,只瞧着那道白影一跃消失在了夜空之下,伴着顿消的笛声,似从未出现过般。
孟良姜未免有些失落,关上窗户入了内室。
“小姐可曾瞧见了是谁?”环月迎上前来问。
孟良姜失落摇头,兀自动手解了束腰,褪去外裳。
环月伺候她盥洗,上床休息,熄了阁中烛火。待欲吹熄内室最后一盏,只听床幔中的孟良姜开了口,她说:“月娘,留一盏吧。”
环月应“是”,当真留下最后一盏,拾掇拾掇便在外间小榻上寐下了。
往后几日孟良姜都被禁足,她也乐得清闲。看书、写字、绘画、抚琴,闲了也曾自己与自己对弈,除了不能出孟府大门,倒也并不觉得有多少无趣。
那日之后每晚都有笛声传来,每夜吹的都是同一首曲调。孟良姜虽未见识曲谱,但时常听下来也悟出了一些,不时也以琴声回应,一琴一笛,也是相得益彰。
这日那笛声照旧响起,孟良姜便以琴伴奏,一曲罢了,一时陷入沉寂之中。
环月取来一方热帕子为她敷手,讨笑道:“那位吹笛人倒是每晚都来也不曾间歇,也不晓得是位俊公子,还是位俏姑娘。”
孟良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不过都夜晚出现,来去自如且不被人发现的,又如何能是位俏姑娘!
“可惜今夜天色不好,瞧这乌沉沉的,怕是要下雨呢。”环月收了帕子。
孟良姜闻言透过窗棂去看,果真瞧得外边的天益发比平日的黑上许多,时有冷风灌入。瞧着样子,倒像是真要下雨似的。
“月娘,快去取把伞来。”孟良姜自琴案前起身,望着窗外吩咐环月。
环月依言将房中的油纸伞取来,递给孟良姜时问:“小姐该不会是要送伞去吧?老爷可罚你禁足,若是出门去被老爷发现,恐又要生气罚你了。”
“父亲老早就睡下了,这会儿又怎么会突然起来。”孟良姜微笑着接过纸伞,作势就要往外走,“好丫头,留在这里替我守着,我去去就回。”
环月待要阻止,却见孟良姜已经兀自携了纸伞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