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扭头看了一眼众人,一个个博冠高耸,都已不惑、知天命,却仍是放不下身外物,这就是大宋迁都的阻力了。
王宇叹息道:“汴梁福气太薄,承担不起大宋都城之任!诸君听某一言,狡兔三窟,也该早做打算!”
这就是金玉良言了,很多人都听进去了,鸡蛋不应该放在一个篮子里,预计会有很多人在今日之后,会去南方广置产业,迁居人口。
王宇认为这会是好事,至少刀兵起时,汴梁不会太过拥挤,汉家文明能多些元气。
人群中也有人有不同意见,有人高声道:“凌霄先生,纵然汴梁没有崤涵之固,但国朝营建两百载,关城之雄壮,天下无出其右者,更兼兵精粮足,何人能破?”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紫衣蟒袍的老者,看到王宇看向他,冲王宇点头道:“老夫刘祁礼。”
这是一位皇室中人,还是刘祁镇一辈的人,虽然对王宇提出质疑,但是,对王宇的态度却还亲切。
洛清川凑到王宇身畔道:“这位是大宗正。”
王宇懂了,这位跟汶阳公主府颇有交情,这是性情有些严峻古板,几次三番拒绝了上官文渊请他家南渡的建议。
王宇回了一礼,沉声道:“大宗正只看到了兵精粮足,可知汴梁人口逾百万,若是困守孤城,这百万张口,一日能吃几座米山?”
刘祁礼一滞,王宇说的问题很现实。
运河之上漕运船只往来不绝,就是将各地粮秣运入汴梁,否则,一座百万人口的城市,以现在的生产水平,一府之地,还真供养不起。
一众人还在想措辞应对王宇的问题,王宇又道:“若我是金人统帅,都不会去损耗人力攻打汴梁,只是扫荡周边,然后在汛期到时决了黄河大堤,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摧毁一切!”
“啊!”
众人惊呼,这般军略,他们从未想过,也根本无从抵御。
仁宗年间,黄河就已成为悬河,每到汛期,黄河就是汴梁君臣挥之不去的隐忧。面对咆哮的黄河水,有谁敢说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