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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坊,鲁国公府,福禧堂,史老太君居所。
工部员外郎王政直挺挺的跪在母亲史老太君跟前,恳切道:“母亲,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哥一直杳无音讯,这一次终于有了信息,谁知却是天人永隔,让儿子痛断肝肠。儿子计议已定,要去雄州月牙岭把大哥哥的灵位迎回来!王家的骨血不应流落在外。”
史太君脸上早就没了在慈宁宫中的小意、祥和,一张老脸绷的很紧,手中的拐杖在地上咚咚的杵着,怒声道:“二郎,既然你已经定下了,还来问我作甚?”
王政道:“孩儿这一次不仅要把大哥哥的灵位迎回来,还要把大哥哥的遗孤带回来!还望母亲准许,让那孩子上族谱!”
史太君手指着王政鼻子道:“好好好,你这个忤逆子可当真大方的紧呐,当年,那人就闹腾得我们母子不得安宁,最后竟然破门出户气得你父呕血,现在,你竟然还想着让他儿子来闹我?你是嫌我活的命长了?”
王政看着暴怒的母亲,心下有些忐忑,可脑海中,那个温柔和善护着自己的兄长却始终挥之不去。
那年,兄长刚刚因为替他遮掩过错,被父亲重则了四十军棍。兄长拉起年幼的王政道:“哭啥?我是你哥,替你扛事不是应该的?”
“哥,现在你死了,你的身后事,你的儿子,弟弟帮你照料!”
一想到兄长对自己回护,王政坚定了心里的念想。
王政对史太君道:“母亲,莫要为了昔年那一点恩怨,就让家族子弟流露在外,父亲临死前,可是重新在族谱上加了大哥哥的名字,莫非娘亲当真想让父亲大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史太君想起二代鲁国公王源死前,已经口不能言,却颤颤巍巍的拿手指沾着墨汁,在族谱勾掉了名字旁,重新写下庶长子名字的场景。
那时,她心已碎!
若非她与王放母子敌对,闹得家宅不宁,王源怎会重伤感染了时疫之后就一病不起?
现在,她又怎忍心让他在地下不得安宁?
“罢了罢了,你且去吧!”史太君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