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栀带着韩楚生上了汽车,一到地方,对着跪在地上的韩楚生就是一脚。
韩楚生一个大男人,被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莫南栀踹地一个踉跄,喉头一甜,顿时一口血喷在衣襟上。
“下贱种子!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莫南栀怒骂。
不过是个徒弟,舍了也就舍了!韩楚生这个蠢货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去和陈少兴顶真!
陈少兴是谁!那是陈玺的表侄,祖母是陈玺父亲的亲姐姐,京口陈家最杰出的子弟!在陈少兴眼里,韩楚生就像是脚底的泥一样,沾在鞋底还嫌脏!
就是这么一个下九流的人物,竟敢当着一群公子哥拂了陈少兴的面子,还拖了整个四喜班下水,莫南栀气得恨不得将韩楚生生啖其肉:“你就算要惹事,也给我把招子擦亮点!陈少兴是你能得罪起的人?!如果不是我姐姐嫁进了陈家,我都不敢想象今晚会如何收场!”
莫南栀越骂,心头的怒火越是像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烧成灰烬。
处于风暴中心的韩楚生却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漠然地跪在地上,一副任杀任剐的样子。
莫南栀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在不平什么?如果不是我二哥抬举你,你现在还雌伏在黄老爷子身下呢。怎么,一日洗干净身上的烂泥,就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莫南栀言语刻薄,韩楚生平静的脸庞终于现出一丝裂缝,他脸上露出一抹悲凉的笑容:“莫小姐说笑了,我韩楚生贱命一条,自从沦落到戏班里,就再也没有抬起头来做个人。”
“你既然这样有自知之明,为何还要去触怒陈少兴?!你可知你的冒犯之举,对四喜班来说那是灭顶之灾。我二哥苦心经营八年,你不过一夕之间便给毁了个干净。我二哥那里,你如何交代?!”
在他们这些贵人眼里,整个四喜班不过就是主子养的一条听话的狗而已,主人让往东便不能往西。可韩楚生是人,四喜班也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虽然在戏台上唱尽了悲欢离合,看遍了世态炎凉,却始终做不到将身边朝夕相处的人当成工具。特别是香玉那个孩子,总是拿着怯生生又暗含倾慕的眼神望着他,干净得就像是梅树枝上的一抔白雪,自己实在不忍见她沦为贵族斗争的工具。
莫南栀原想着给韩楚生一个下马威,是为了他今后能够安分一些,可看韩楚生这副负隅顽抗的样子,莫南栀意识到她失算了。
只是,四喜班若真离了韩楚生,虎视眈眈的庆云班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她又哪里找的到人接手,又是什么样的人物才不会被庆云班的小凤仙压下去。
莫南栀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索性眼不见为净,留下两个人看着韩楚生,带着贴身婢女出了屋子。
“小姐,今晚的事,您要不要禀报二公子。”汽车上,小云一脸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