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人甘愿丧失记忆,两人都不愿奋力,更不知这是第几次折返幽兰谷。
珍珠看向凌渺,一声娇笑,忽然问道“雪歌对你大哥一片痴心,不知有情人可成眷属?”
凌渺微微一笑,无宠溺限“珍珠莫要说笑,大哥素来坐怀不乱,怎会对那人心存此念?”
珍珠闻言不悦,狠狠瞪他一眼“你说的哪里话?男大就当婚,女大更当嫁。名花若无主,名草需笑纳。先下手抓宝,后下手抓瞎。”
二人奔跑嬉戏,相拥相伴,欣赏江畔两岸青山,观瞻幽谷迷蒙美景,说不尽的柔情蜜意,道不完的甜言蜜语。自是神魂颠倒,心旷神怡。
凌渺虽被爱情冲昏头脑,眼力却依然极好。说着笑着,美景越来越迷离,眼神越来越清晰。
怎么?江中起着银浪,水中泛着银光,像轻柔的浮云,像缥缈的浓雾,一起一浮,飘飘荡荡。
凌渺指给珍珠看“阿珠,你看,那是什么?一片白茫茫?”
二人深觉蹊跷,奔至近前,便见水面之上,漂浮着数匹白纱,徜徉游移,此起彼伏。
仔细一看,白纱之中,好似还裹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少女。
凌渺不敢怠慢,当即纵身跃入水中,救护裹纱少女火速上岸。
凌渺终能仔细观瞧,登时大惊失色,更是毫不怀疑“溺水者不是别人,正是三弟的心肝宝贝明月公主。”
凌渺关心则乱,眼见她流血不止,不由惊骇至极,探听她的脉搏、心跳与呼吸。边行救治,边破口大骂“做此兽行者,不是‘凤焰’,就是寒浪。大哥、三弟剿匪,他们便疯狂报复,不敢明里对抗,暗里加害弟媳。”
珍珠却心存疑惑“她虽酷似明月,却因何这般瘦弱?对了,她或许不是明月,而是青荷?”
左思右想,更是提出质疑“青荷与明月因何相像如斯?难道便是姐妹?”
凌渺从未见过青荷,口气不容置疑“明月哪里还有小妹?她唯一的妹妹一年前便已香消玉殒,这可是凌傲亲眼所见。”
珍珠聪明过人,灵机一动“或许苍天有眼,她死里逃生,改名换姓换做青荷。”
凌渺急问“阿珠一口一个青荷,好生亲热,不知她究竟是何许人也?”
珍珠急答“阿渺有所不知,青荷便是龙小夫人。”
凌渺闻听一个“龙”字,登时面沉似水“她哪里是青荷?她便是明月!”
他之所以仇视阿龙,恨屋及乌,只因珍珠心之所至,总是不由自主关心阿龙,更为阿龙寻妾四处打听。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日积月累,凌渺一半出于本能,一半出于本性,对阿龙的成见越来越深,更是压不住满腔怀恨。
事到如今,一半为安爱人之心,一半为断爱人之想,凌渺更要粉饰太平,索性一口咬定“我听人说,龙帆早已携手小妾回了蜀国。”
珍珠心思一转,已是洞察爱人心意,眼见伊人骨瘦如柴,更是心下断言“前月我见明月她还红光满面,便是不吃不喝,岂能这么快就瘦成柴火?不对,她绝不是明月,定是青荷。”
虽如是想,终是不愿招惹凌渺不快“我只需顺水推舟,说她是明月,阿渺才会善待与她。”是尔更不说破。
彼时,青荷几乎停止呼吸。
眼见她生命垂危,情急之下,仗义的凌渺就地为她输入“空明真气”。
奈何无论如何努力,她的伤情毫无转机。两人心急如焚,一方面给凌傲飞鸽传书,一方面火速寻找叔医。
明月、凌傲得到消息之时,正愁苦的焦头烂额,原来适逢嫦雯、泰格遇险,两人都是危在旦夕。
明月何等聪明?陡然想起阿龙寻荷前后始末,登时醍醐灌顶“珍珠所救之人或许便是亲妹香悦。”急忙将伤重的嫦雯托付给心腹之人,自己则与凌傲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寻至桂国探个究竟。
明月见到亲妹,只觉晴天炸出一声霹雷,一颗心被炸成灰,脸上流出一串串的辛酸泪。
床上的香悦,昏迷不醒,面无人色;瘦骨伶仃,不盈一握;一动不动,几近逝者。
明月如遭重击,涕泣如雨。
直到此时,叔医、珍珠才恍然大悟“原来青荷便是香悦小公主。”
凌渺前思后想,也是看出一丝玄玑。
南虞小公主有难,叔医自然不能掉以轻心,又是一番精心探看,口中依然长叹“小殿下命中多桀,她本就身中寒毒,又不幸小产,失血过多,能否活转,只能听命于天。”
明月冲着叔医倒身便拜,泣不成声“师伯乃天下神医,无人能及!明月恳请师伯出手,救小妹一命,明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叔医救死扶伤,悲天悯人“殿下言重。老夫还是那句话,为医者只能尽人事,小公主能否康复还要看天意。”
明月心念小妹,涕泪纵横“师伯言下之意,小妹或许就此长眠?”
叔医点头又是摇
头“小公主剧毒未清,伤势过重,老夫救她实无半分把握,更不敢做任何承诺。只盼她天赋异禀,靠着自身强健的体魄,扛过横祸。”
明月终是忍住悲哭,嘱咐凌渺、珍珠“明月感念二哥、长姊救命之恩。只是,小妹伤成这般,决不能让父君看见。去年小妹遭难,父君已遭重击。倘若今者不能将她救活,父君怕是再也承受不起。所以在救活小妹之前,此事断断不可与任何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