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堂官嗤笑道,“环三爷?哪里有个爷的样子呢。许是想着举告,求了自保也是有的。”
宝玉道,“若是他举告不实,又该当何罪呢?”
“哪里还要什么罪呢,只是这一回……”赵堂官说着轻声一叹,“说起来也是皇恩浩荡,早早赦免政老这边的长房。多少也算个说法了!”
宝玉道,“方才不是说不许动吗?如何还用赦免了?”
宝玉这一问,赵堂官不好回话了。倒是冷子兴道,“一旦坏了事,寻常没事的事,都要变得有事了。再者这会子赦免了,秋闱什么的,没个影响的。”
“人情相见不如初,多少贤良在困途。锦上添花天下有,雪中送炭世间无。”宝玉说着苦笑下,“话糙理不糙啊!”众人点点头。
赵堂官问道,“将军这会子来了,可是上面有说法?”
宝玉道,“我哪里又知什么说法呢,不过适逢其会罢了!”
赵堂官也是久经事的,看了眼身边一直很古怪的二人萧强和冷子兴。近前一步,低声道,“将军未明上面之意?”
“却是明白的,只是明白又能如何呢?环三爷说的这两笔账,没什么查头儿的。即便查出来,也没用!”宝玉说着又道,“再一则大人一直与东边府里交好,这会子闹的太厉害了,未必是好事的。”当日贾蓉买官儿一事,贾珍跃过了赵堂官。可自打宝玉得了自在身,几次提点贾珍,把这赵堂官的事情弥补上。统共用不了几个银子,犯不上开罪人。
既是奉命行事,身为京官儿的老赵自然要摸一摸事情来龙去脉,免得得罪人。加上贾家有宝玉这样极其招眼球的名人在,即便不想知道的,都要知道些。所以这赵堂官进了荣府后,最关心的便是三个人。头一个便是宝玉,二一个是贾母,三一个是凤姐。可他命人查一回,发现这三人中,只有老封君一人在家。再问一回,听说那琏二奶奶被休掉了,这也太怪了吧?
当然了,怪也好说的,毕竟这琏二奶奶名声在外,贾二爷忍不住也是有的。可那宝二爷呢?居然没一人能说清的。这可就太也怪,京城人中,不少人传言这宝二爷能掐会算,这会子偏偏不见了,莫不是那传言是在真的?而有了这些缘由,这赵堂官才是个好相与的。这会子听宝玉信誓旦旦说起甄家史家之事,忙道,“这一回咱们三家领了这得罪人差事,将军若是看出什么,还请明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