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自芳说了话,宝玉回袭人身边坐了。袭人忙道,“说什么了,还走出那么远。”
宝玉道,“没什么的,只是问问大哥手头上的银子够使不,你知道的,这种事情,不同旁个的,若是不散出几个钱去,哪里就好办呢。”
袭人道,“难为你操心了。不过钱倒也够了。昨儿,周大娘回去送信时候,太太赏了四十两的。若不然,眼下哪里又敢这般铺陈了。”
宝玉道,“看来太太倒是疼你,还从没听过赏四十两的。”
“周大娘也说了,又不新采坟地,只是并骨,如此太太整整多赏了一倍呢。”说话袭人一叹,“我又做了什么,哪里得太太这般相待呢。”
宝玉道,“既是给了,许是太太觉得值得,不然怎么没见哪个都这般赏了?”
“说的也是了,只是心里觉得怪愧的。天下如太太这般的佛心的,真是极少的,对我这没什么的功劳的还这般,可见太太是真善。”说着袭人偷看宝玉一眼,又道,“什么亲近啦,又或是什么的,都是没用的,只有遇见事了,才看的出什么来吧!”
宝玉道,“这又是哪来的疯话了?好好的,怎么这么说呢?可有所指?”
袭人道,“哪里就指了什么呢?随口一说罢了。”
宝玉道,“论理这个光景,这个地界儿,我是不该和你掰正什么的。可也是正是这个光景,这个地界儿,必是要说清的。细说说,我听听!”
袭人道,“真的没什么说的。对了,二爷这些日子可见过茜雪?”
“倒是没有。前些日子倒是见了一回,怎么想起这个了?”宝玉心道,袭人果然说这个,倒也不不怪她。怎么茜雪也在他家住了不少日子的,同她母亲又说得来。眼下不见,心里能不核计?
袭人道,“从前听母亲说起一回来,说她眼下过的很好的。又说要帮着哥哥找活计。谁知道了,许是出去久了,人也变了吧,过的好了,也不说给二爷请个安。”
宝玉道,“这可不像平日的你了,平日怎么的,你也不会说了这样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