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孩子说,是一个仆人,说君山的一个云家表哥邀请他吃点心,把他叫上楼的,过了会儿,君山就跟四个人离开了,后来就再没见过。
云家表哥?果然是云树!那孩子是要做什么?
春天里填了云宅内的池塘,打断云开的腿,驱逐了云开母子,肯定是知道当年的事。云家距离成安巷,马车都要跑上两柱香,他绕到这里做什么?还带着刀!那孩子是小小年纪失了父母,所以心性大变了吗?闭门不出几个月,一出来就一声不说拐走自己的孩子!如此肆无忌惮,竟然连行迹都懒得隐去!
想到这里,曹金蕊眼前一黑,丫鬟眼疾手快慌忙扶住。曹金蕊并没有晕过去,她觉得呼吸困难,觉得心被云树牢牢抓住了,那个孩子,他是要捏碎自己的心啊!
都怪自己,当初拿云树当小孩子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想让儿子与他结交,在儿子面前把他说的太好,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拐走自己的宝贝儿子。曹金蕊后悔的想撞墙。
不!报官!报官!“去报官!”曹金蕊嘶吼着,几乎不像人声,把身侧的丫鬟吓得一哆嗦。
云树那孩子疯了,她不能疯,苦苦熬了半辈子,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若没了这个指望,她还不如直接去死。
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曹金蕊的脑中走马灯一样,闪现出李湘雨初嫁云家的那两年。
李湘雨初嫁云家时,身体很好。自己将李湘雨推进结冰的池塘,让她失了第一个孩子后,精细汤药调养了许多年,才有云树那么一个孩子。表哥去后,李湘雨跟着去。都是母亲,谁能舍下自己的孩子?必然是悲痛过甚,身体受不住而去的。
云树那孩子知道了事由,他在怪自己,他在报复自己!他竟然舍得下整个云家来报复自己,他一定是疯了!!
报复自己!结冰的池塘!不!不!
“去!去找少爷!把所有人都散出去!去有水,结冰的地方找少爷!快去!”曹金蕊疯了一样嘶吼!
云家表哥?不就是让夫人欢喜了一段日子,后来没了声息的云家公子吗?云家公子带走少爷,虽然没有打招呼,夫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歇斯底里?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既然得了吩咐,就散开找呗。
曹金蕊却再也站不住,整个人软了腿骨一样滑到冰冷的地上。丫鬟架都架不住,只得将厨房里的婆子叫出来,两个人才将曹金蕊架入房中。
曹金蕊见了犹在床上酣睡的丈夫,抓起桌上的醒酒汤泼了他一头一脸。
赵举人已经被灌了两碗醒酒汤,第三碗还在桌上热着,生生被烫醒。猩红了眼睛,抬手就打过去。
若是平时,曹金蕊是不会这样一点脸面不给丈夫,可是她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在自家门前,被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丈夫给弄丢了!被自己的小仇人带走了!他却还在温床软卧的睡着!做着美梦!
如果儿子真的遭到不测,她不仅饶不了云树那个小疯子,她还要弄死眼前这个枕边人!疯狂起来的曹金蕊再不后退,直接与赵举人厮打起来。
丫鬟畏畏缩缩上前拉架,被赵举人狠辣的一巴掌扇到地上去。
曹金蕊腿犹软着,使不上力气,没几个撕扯,也被丈夫生生踹到地上去。发髻与衣衫凌乱,脸颊青瘀一片,唇角带着血丝,可是她不哭不叫,狠厉的眼神盯着身子踉跄着犹要追过来打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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