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东方刚亮,云树就被叫起来,腿上绑了沙袋,跟余宏出去跑步,张景乐颠颠的跟上。云树拼了小命,努力跑了十里地,小脸涨的通红。
张景觉得心疼,屡次劝她歇歇再跑。云树却全不理他,眼中只有跑在前面,有意不与她拉开太远距离的余宏。为了出门能不被欺负,为了有能力自保,再累都要坚持。
好不容易跑回去,已是朝霞满天。
从卓清妍家门前过时,隔着篱笆,正浇花的卓清妍,羞昵的与余宏打招呼,余宏冷面不理,与云树打招呼,云树累的没有力气哼哼,只得冲她摆摆手,便摇摇摆摆接着跑。
卓清妍奇怪这两人怎么回事时,张景却注意到村落中清丽不俗的俏佳人,不免多看了几眼,看得卓清妍皱起眉头,转身进了屋。
回到后院,严世真正在教辛坦之打一套他自创的养生拳法,美其名曰:想太多,不如活久点。
云树拿毛巾抹了满脸的汗,喝了口茶水,就被辛坦之叫过去,教她练基础。
一个早上训练下来,云树不叫苦,不叫累,却在饭量上突飞猛进。
饭后,与余宏一起接受师父的兵法教学。
午间,云海带着东西来看她。云树想起清河县内的云家六百亩土地,却是分开为两块的,如今既要兴修水利,发展生产,索性将那中间的土地也买了,将两块地连成一片。
云海在济阳城中,自然也了解改革之事,向云树道:”公子想要买地,本无不可,只是水利改革当前,上面的意思是,水利费用都是摊在当地住户头上的,此时买地,就要额外承担兴修水利的费用,成本大增。还望公子三思而后行。”
云树不以为忤,“海伯所言有理,这些日子我也在白树村周围都看过,水利之事于农耕确实极为重要。前些日子种粮时节,天不降雨,几乎延误夏粮的耕种。若是农田间的水利便利,将山上天池中的水引流下来,那即便天不降雨,农人自行引水灌溉,也便利许多,这都是长远之计。”
“我虽不能进入仕途,却可以将做个大地主作为目标,强过混沌度日。既然要兴修水利,六百亩的地不能连在一起,水利修起来还要与人协商,其质量也不能把控,后续问题良多。不如趁兴修水利之际,压压价,将大片土地都买回来。待水利兴修完毕,这些地方的产粮量,必将有所提升,产粮提升,地价也将上涨。我只是大致这样想的,具体资费计算、协商事宜,还要有劳海伯。”
“是我目光浅了,公子既有这样的打算,那我这便回去准备。”
“另外,是关于粮租之事。海伯,我来到这村中居住,才发现这些佃户生活如此艰难,又加上今年朝廷的税赋改革,不少佃户难以承担,我想着,减两成租金。海伯以为如何?”
“公子能有如此想法,是公子善心,只是,京城药铺投入甚巨,如今效益如何,尚未得见。公子这番要大肆购买土地,承担兴修水利之资,还要降低租金,是否,摊子铺的有些大了?”云海自然能明白云树是想做些好事,但是万事都要量力而行,才稳妥。
听海伯如是说,云树不由沉思,良久方道:“确实有些大了。京城的药铺,经营之人的才能,我放心,监管之人,我也放心。我留了充足的资金在那里,不需要再往里面投注资金。现下只是购买土地,兴修水利之资,减掉两成租金的大头,还有购置兵器、马匹,修建庭院、小教场是小头,村野之间无需繁华。以前些日子我对家中账务的了解,账上的余额尚足。即使我这番折腾不能及时回收效益,至少“藏书阁”的经营还是稳定的,云家的根本不会动摇。”
云家是济阳城中的书香世家,除了世代均有人入朝为官,还有书名远扬的“藏书阁”书铺,在全国文风兴盛的各大城池中,均有分店。只是可惜,到了云树这一代,云家没有男丁承继了。
云海没有说话。
云树想了想,又道,“各田庄若有孤苦无依的孤儿,海伯可以把他们送到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