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帅、武大人意思是?”钱真孙有些疑惑,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自已虽然身为军中参议,不过是一闲职,从不过问军中之事,既然要进军,进军就是,为何却找自已商议什么?
果然,只听得武秀淡淡开口道:“信州诸地俱不足虑,可虑者唯有铅山陈远部。其部作战凶悍,兵械精良,尤其是那种火药弹,使用方便,威力甚大。若然强取,我军折损必巨。如今,宋廷已亡,想凭一县数千之力与我圣朝对抗,无异于螳臂挡车。我圣朝一统天下,恩及普天万民。刀兵无眼,为免百姓无畏损伤,我和吕帅相商了一会,欲请先生前往铅山见那陈远,劝其遣散士卒,放下武器,归顺圣朝。我与吕帅必将尽力向主上力保,不究其旧恶,量才任用。”
钱真孙突觉脑中嗡嗡作响,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晃晃,几乎跌倒。
“钱参议,钱参议!”吕师夔叫道。
“嗯。”钱真孙两手按额,许久才缓了过来,拱手道:“适才一心中一阵烦恶,慢怠两位大人了。”
“钱大人这病,真是想来就来啊。不欲为朝廷效命,直说就是。勿须如此!”武秀冷冷道。
钱真孙心中一声格楞,头上沁出汗来。这武秀可是元主身边护卫出身,说是元主心腹并不为过,安仁大军虽说以吕师夔为主,但实际却是眼前的这位武万户。若忤了这位,恐怕今天就走不出营门了。想着这,钱真孙连忙道:“没病,没病,只是偶感不适耳。”
“没病就好。就烦钱参议尽快前往铅山一趟吧。若说得陈远归降,不仅有功于朝廷,也使信州百姓免受无妄之灾。到时,我与武大人必上书朝廷,为钱参议请功。”吕师夔肃然道。
“不敢。为朝廷效力,乃是钱某本份。”钱真孙连连逊谢道。
“那就好,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我等会着李朝应领一队人护送你前往铅山。”武秀吩咐道。
“是。在下告退。”钱真孙起身,拱手告辞,出帐而去。
“武兄,你觉得钱真孙能说得陈远归降吗?”钱真孙离去了一会,吕师夔皱着眉,向一直坚持的武秀问道。让钱真孙前往铅山,不啻于将命送到陈远之手,是死是活就看陈远心意了。此人,虽于自已没多大交情,但一同反江州,未免令自已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虞卿,钱真孙不过一狗而已。若成自不待言,若不成不过丧失了一条狗罢了。不以,以武某看来,那铅山陈远,不异于常人,恐难以被轻易说服,我等还需作万全之备,加速进军为是。”武秀淡然道。
“哦。武兄一意让钱真孙前往铅山,莫非其意并不在劝降?”
“哈哈,还是虞卿知我。钱真孙此去,无论成或不成,必乱陈远之心,而且,我还令李朝应暗地探其虚实。”武秀笑道。
“不见得吧。我看武兄还想借钱真孙一行,慢陈远之心吧,意以我军一时不会出击铅山,而我军却突出奇兵,突袭弋阳、铅山。”吕师夔摇头道。
“哈哈,知我者虞卿也。”
两人相视一会,一起哈哈大笑。
……
铅山河口,刚从信江回到河口的陈远就收到吕师夔领军重占贵溪的消息,急忙将一干琐事尽交于汪麟、施明,带着陈雄就奔往总部作战室。
“怎么样,吕师夔有多少人,现在在哪?”刚进大厅,陈雄就急道。
“不急。据报,昨日,吕师夔留武秀守安仁,自领两万余人进驻贵溪城,但一直没有动静。”赵忠笑道。
陈远皱皱眉,疑惑道:“吕师夔、武秀实力虽然有损,但还应有数万之众。安仁有抚州近在肘掖,也没必要留武秀领大军驻守。若他们进军江东,直接全力前犯就是?贵溪不亚于一座空城,若只是据贵溪,只需遣一偏将领数千之兵俱可,何须吕师夔如此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