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个鞑子脚坏了,已经化脓,再不处置将危及生命。而且任由他躺在这里,还可能危及整个帐篷的伤卒。我们想将这个鞑子抬出去,可这两个两鞑子死活不同意,后来整个帐篷的鞑子都闹了起来。”苏忠指着那个躺木板上的伤卒道。
木板上的伤卒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色通红,嘴唇发白,倦缩在破衣烂袍之中,犹自满脸通红,浑身颤抖着,人已经高度晕迷,嘴巴犹自不停地“喀么格、喀齐”地叫着。
陈远俯下身,只见少年右手已经胀大,流着腥臭的脓水,又用手探了探少年额头,滚烫地吓人。
“感染了。”
“是。这少年手臂应是嵌入了火药弹的碎片,没有及时取出,以至伤口化脓了。现在只有动手术取取看,若不行,就得将手锯了。”苏忠点头道。
“怎么直到今天才处置,早些处置了应该不至于感染了。”陈远皱了皱眉道。
“大人,这伤卒太多了,一直处置不过来。如今好不容易才腾出手来,这才想起这些鞑子。营中新招了一批学徒,正好拿他们练练手。”苏忠道。
陈远有些无语,医疗资源先自已,后友军,再汉军战俘,最后才能轮到色目人、蒙古鞑子也是理所应当。
“尽快处置吧。另外,将这地方收拾收拾,搞干净些;找些衣被给他们,饭食也好一些。”陈远指肮脏、拥挤的帐篷道。若再任这样下去,恐怕这些色目人、蒙古人十有都将死在这里。
“大人,这些都是鞑子。治好了还得举起刀屠杀我们汉人。”苏忠提醒道。
“这鞑子就放下刀枪对咱们就没有危胁了。他们可以当自已是野兽,但咱们暂且还是将他们当作人看待吧。有朝一日他们举起刀来,咱们自可将他们杀死,但不是现在。”陈远摇摇头道。
“大人…..”苏忠迟疑着。
“就这样吧。以后这鞑子伤病营,照汉军伤卒标准医护。”陈远摆摆手道。
“是。”苏忠答应一声,招了招手,门口又进来两个人面戴口罩的,就欲上前抬起木板。木板边的蒙古老者倒没有多大动作,但那蒙古少年拖着一条伤腿,爬上前死命阻止,不让医护人员抬起木板。
苏忠一挥手,两个战士上前,横过枪杆就抽,那少年被连抽了好几下,就是倔着脸,宁死不退。营帐角落的伤卒也哄动起来,战士们又甩起枪杆好一阵抽打,又威又吓的方才镇压下去。
又几个战士走了进来,想强行将伤卒抬将出去。
“且慢。”陈远摆摆手,战士们退了下去。
陈远上前,向木板旁的老者道:“老人家,我们要将这位少年抬出去医治,你们为何阻止?”
那老者依然低着头,看着木板上的蒙古少年。
“大人,这些鞑子,哪听得懂咱们的话。”苏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