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些俘卒明白道理有什么用。大多人还不是得回汉军。不回汉军,又回不了家,还不得饿死!”北地佬也不知哪根犟劲上来了,瞪着眼,一个劲的顶着。
“我说你这个北地佬,真蠢的可以。你怎么就不懂团长的意思呢。带又带不走,放又不能放,难不成真的杀了?那以后汉军看到咱们谁还不拼死。”赵忠笑骂道,“教育一番放了,让那些俘卒知道咱们大义,以后遇到咱们,他们知道咱们不杀他们,战时他们谁还会笨得拼死相抗。”
“这,倒也是个理。”北地佬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
“好了,闲话说到这里。”陈远摆摆手道,“作训处尽快拿出整编方案来,就地快速完成新编营整编。原新编营改称辎重营。
第1营不动,辎重营抽调部分老战士入1营,恢复第1营战斗力。再抽调一部老战士出来,配合整编新编营。缺额招慕的俘卒补充。辎重营与新编营由陈雄统一指挥,明日一早即开拔回铅山。陈江应该也到弋阳了,让人快马前去传令,让他在一路接应,勿必将这些人拉回铅山去。”
赵忠等领会地点点头。保安团要发展,这人与物资都不可缺。陈远于其说是要建新编连,不如说是要拉俘卒,运物资撤回铅山了。以当前保安团的实力来说,这也是最为正确的选择了。
“不行,我不同意。我绝不抛下团长和兄弟们先撤!”陈雄挣扎起身道。
“不回去?也不看看你自己,是抡得动刀还是舞得动枪?想留在安仁拖大家后腿吗?”陈远恼道。
“我抛下团长一个人回铅山算什么!这样回去还不得让山哥揍死!”
“服从命令。人员、物资都是兄弟们用命拼杀出来的,带回铅山就是胜利,不容丝毫有失!”陈远冷冷道,“赵处长领着团部、火炮队与火器连、后勤人员也随你们走吧。”
“团长,还是你先走,我留下来吧。”赵忠道。
“你留下做什么,你能骑得了马?如今你老赵也是伤员。”陈远摆了摆手。
别看赵忠一副无事的样子,刚刚过去的那场激战,赵忠的腿也被弩箭射了个正着。还好箭矢透过皮甲的下摆没了力度,要去将腿射个对穿,现在也只能与陈雄一般,坐在一边了。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被盯了一小口,不妨碍骑马、走路。”赵忠拍了拍伤处道。
“少来。一上马,伤口就得扯崩了。”陈远摇了摇头,看着赵忠几个满脸忧色,轻笑道,“放心吧,我还没想找死。安仁这边,就留第1营与骑兵队,另外,缴获的马也留下500匹,有什么事,一人一骑,大家都翻上马背,尽管跑他娘的就是。”
“全留下吧。一人两骑,危及时换骑接力跑,能跑快些。”赵忠道。
“用不着。你们有这么多伤员、物资,余下的几百匹给你们,正好用他们套起来拉车。你们撤得快一些,我这边也能走得快一些。”
“那行,我等会就与汪麟商量商量,尽可能明天就走。”见陈远如此说,赵忠、陈雄几个稍稍放下了些心来。
“团长在留下也行。但团长也答应我一件事,万不可再上阵!否则我绝不走。”陈雄坚持道。
“好了。婆婆妈妈的,”陈远笑道,“当我痴傻不成,第1营除了伤员,也就三四百人,还能上什么阵。我们且留在安仁看看情况,也为你们断后。估计你们走的差不多,我们随后就撤。”
“雄子就听团长的吧。我来看着团长,绝不让他上阵。”北地佬也帮腔适。
“你不也一样,也不看看满身的伤,你今天就随伤员回铅山。”陈远瞪了北地佬一眼,狠狠道。
北地佬的脸瞬间耷拉下来,惹得帐中众人一阵轻笑。
日上三杆,战场清扫在众多民夫与战士的努力下也告一段落。到收缴的兵械、物资被分门别类地推垛在一起。死者进行鉴别,保安团牺牲战士运往河边,一一登记,擦洗干净,穿戴整齐,准备火化。汉军死者则在小土岗挖坑随意掩埋。
伤员倒不分敌我,都得到初步的救治。当然,汉军伤员只进行了粗粗的包扎,就被丢到一处围栏中,保安团士卒则被抬进一处处营帐,由随车郎中进行粗鲁的外科治疗、包扎。
围栏不远处几个大帐蓬就是保安团随军郎中设的临时治疗室。保安团伤员排成长队,一个个自己走进,或者被搀抉入帐蓬,在一阵渗人的嚎叫声后,又半死不活地被人抬了出来。送上不远处仍大车,一俟拉满,大车就套上马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