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人黄元,见过陈统领。”见陈远与汪麟两个进门,一个身穿布衣,气度不凡的中年文士一收扇子,站起身来,拱手见礼道。
“哦,是黄先生啊,久仰久仰。黄先生请安座。”陈远拱手还礼。
黄元笑着点点头,接着又侧过身向汪麟见礼道:这位相公想必就是紫源公的公子吧。黄某常听家叔提起紫源公之贤,甚是仰慕,但欲见其一面不得。今日得见公子,可稍慰平生之愿矣。”
“不知贵叔是?”
“家叔姓黄讳应炎,曾于退庵公门下为客。初,退庵公守镇江,家叔得见紫源公,并引为知已。”黄元摇了摇扇子,轻笑道。
“哦,原来是世兄。幸会幸会。”汪麟恭敬道。
对这段家史,汪麟自然知道。昔时,自家老子汪立信少时贫寒,不得已就食于吴渊开办的粥场。而黄远提及的家叔黄应炎正是粥场的主事人。黄应炎见到汪立信甚觉奇异,并将汪立信举荐给吴渊,自家老子也从此开始发迹。论起来是受了眼前之人叔父的大恩了。
“哦,原来真是汪兄故人。那今后可要多多来往。请坐,上茶。”陈远含笑道。
“谢统领大人。”黄元拱手谢道。
三人叙礼完毕,分宾主就座,北地佬站在陈远身后,汪麟侧位相陪。仆人上了茶退下。
“不知黄兄在何高就?今日到此何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轻轻将茶放下,陈远试探地问道。
“不敢劳动大人动问。”黄元轻轻抖了抖衣礼袖,正色道:“听闻陈大人有难,黄某今日特地前来是为大人解难的。”
“哦。陈某愚钝,却不知有何大难?”
“陈大人何必欺我。”黄元扇子一收,讪笑遂:“陈大人素来知兵,怎么不知当下之势!如今安仁犹如死地,陈大人已身陷其中,旦夕有灭身之祸。”
“哦,陈某一介粗人,学浅识陋,还直不知。烦请黄兄详言。”陈远故作震惊道。
一旁汪麟不由瞥了一眼,这也太作做了吧。
黄元却视若无睹,笑道:“呵呵,陈大人何需欺瞒在下。如今蒙元两路进兵安仁。北面,江州总管吕师夔、万户武秀领大军五万,已在余干破谢枋得部,正向安仁而来,抚州方向,都元帅宋都木达已令李浑部领兵五千出东乡,据此不过四十余里。如今安仁前后皆敌,而陈大人领千余乡兵置身敌围,能言保得万全乎?”
“兵家有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安仁城防完备,兵械、粮草充足,我军万余之人,虽说多为乡兵,缺乏操练。但依城而守倒是无妨。元军远道前来,虽说数万之众,未必就能奈何得已安仁万余之兵。”陈远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