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以儿所见,这陈远未必就有反乱之心。而且,铅山处甚有其徒几百人,若公然处置于他,其铅山余部必然扰乱,反乱我大军后路。且使各方豪杰犹疑,不敢前来投我。”谢定一告诫道。
“此事,自然看他。若在帐下,拥兵不前,听令不遵,吾以军法处之,理所当然。”谢枋得淡淡道。
两人正淡着,一名年青幕僚走进门来。此人姓陈名羍,字兄武,安仁人,是谢枋得闲赋弋阳家中结交的忘年之交,能文能武。投入谢枋得幕下,帮谢枋得处置军中及机密事宜。
“克武,饶州方向可有消息传来。”谢枋得问道。
“回大人,已有消息传来。蒙元万户武秀领汉军五千,自江州出,兵进饶州,饶州诸县闻风而降,安仁令李景也在其中。我大军恐难进军安仁矣。”陈羍急道。
“什么,安仁已失了吗?那我军何去何从?大人,吾大军明日还出师否?”谢定之大惊道。
“急什么。”谢枋得轻喝一声,淡然道,“安仁令李景,平素以贪酷闻名,此人岂能有报国之心,投诚蒙元尽吾意料之中,只没曾想他竟如此早早投敌而已。”
“大人,那我军明日是否如期前出?”陈羍请示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谢枋得肃然道:“克武,你明日领二千精锐先行,吾统大军随后,经弋阳前往安仁。安仁新降,城中人心未定,你可急速前往,攻克安仁。我军若得安仁,武秀必不敢冒然来犯。”
“大人,是否知会铅山陈远部?”谢定之轻声问道。
“陈远部由水路前往,恐明日即到矣,如何知会?不用理会他。谅其不敢攻打安仁县城,必游弋于信江之上,等待我大军前来。”谢枋得摆了摆手,道。
接着又转头对陈羍道:“克武,吾等会给你一道军令。你部到达安仁后,可节制陈远所部,令其与你一起攻取安仁。若其不从,军法从事。”
“属下得令。”陈羍拱手道。
…………..
此时,已近弋阳的陈远自然不知道州城之中谢枋得对他的丝丝恶意。
七、八十艘船,大大小小迫在信江河湾中。陈远所部,并没有如他与谢枋得所说的急行奔驰,反而在江中走走停停。船队专拣河湾僻静之处停泊,避开城镇码头及人烟稠密之处,加之使用的船俱是商船,未能引人注目。
为了此次出兵的隐密,陈远放弃了计划中的出师典礼。500余人凌晨上船后,王夫子领着河口营的余部就戒严了河口镇。兵荒马乱之时,本来商旅甚少,除了少数人,铅山县大多人都不知陈远出兵安仁的消息。
“大人,前方情况来了。”一只小船靠了过来,赵忠跳上船。
“哦,怎么样?”
“据前方来报,蒙元武秀部已兵进饶州,饶州诸县纷纷开门纳降。这安仁也投了蒙元了。”
“哦,这安仁现有多少蒙元鞑兵?”
“哪有什么蒙元鞑兵。武秀领着的汉军不过五千人,不及到鄱阳城下,州中诸县就投诚了。武秀兵不血刃,连得浮梁、鄱阳、万年、东平、余江、安仁诸县。如今武秀兵驻鄱阳,其余诸县,蒙元除了派得些使者,哪有兵力接防驻守。此等汉奸,不及蒙元兵到,竟相迎降,岂知羞耻两字。”赵忠愤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