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且慢。”陈远叫道。
“呦,兄弟还有何事…”那妇人转过身来,疑感道。
“呵呵,嫂子,时已过午,家中伯母,侄儿侄女等你买米做饭,可不饿坏了。”陈远笑着招呼伙计道:“伙计,做几碗汤饼,送到施相公家去,记在我帐上。”
“好叻。”伙计高声应和一声。
“哈哈。还是我家兄弟细心。嫂子谢谢你了。有空来家坐,嫂子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那妇笑靥如花,转头又吩咐一旁的伙计道:“小张子,等会送四大碗过去,汤饼放足了,切些卤肉下去,做得好些,可不能糊弄了老娘。”
伙计忙笑着答应了,这妇人才转身出门去了。
“哎…”施东家长叹一声,满面羞愧,抱拳向陈远、赵孟臣父女道:“施某家门不幸,让诸位见笑了。”
“施相公何需介怀。我看嫂子心直口快,为人豪爽,精明干炼,可谓是巾帼英雄,正是施相公的贤内助。”陈远一本正经地劝慰道。
对面九娘不由笑出声来。一个粗鲁的村妇,最多可算是母大虫,愣被说成巾帼英雄来,莫非,对面巡捡喜欢这调调?想到这,九娘不由细细打探起陈远来。
咳,赵孟臣轻咳一声,九娘尴尬地收回目光。
“是阿,以赵某看来,贵夫人乃是一位勤俭持家的贤妇。施兄何需介意。来,坐下喝茶,喝茶。”赵孟臣招呼道。
“唉,多谢巡检,多谢赵兄。”施明叹息一声坐下,道:“这妇人诸般不是,但对家母倒十分孝敬,又操劳家务。是施某文不成武不就,至使家中贫困。此妇人平素虽然口中偶有怨言,但也多是口出无心。今日想必是心急老母饥饿了,故而失礼。唉,是施某有愧于他。”
“人有达时。施相公何需如此低沉。我看施相公举止不凡,为何不继续操持学业?如今朝廷,对士子十分优容。若能取得功名,上自可报效国家,下也可光耀门庭。”赵孟臣问道。
“哎。施某本也想继续学业,奈何家中清贫。为了一家老小生计,只得操持些经营。施某也不甚懂经营之遁,就想着文具书籍还算熟悉,哪知也甚不如意。也不怕巡检、赵员外笑话,再这样下去,一家老小早晚衣食无着。”施明叹道。
“施相公何必如此消沉。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春。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有…”陈远顺口劝慰,突然意识到什么,突地卡壳了。
差些将“丰田车”给突鲁出来。见众人盯着,陈远厚着脸皮,顿了顿,却转了话头,笑道:“呵呵,人一生怎么会全是坦途。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或是曲折的,未来可有万种之可能。谁就能富贵一辈子,谁就该穷困一辈子。施相公今日穷困,说不定哪天就富贵了呢。”
“嗯,巡检大人言之有理。”赵孟臣点头道,“如今世事动荡,说不定就是英豪群起之时。三分之时,蜀汉先主之前还不是个卖履之徒,后来成就大业。正所谓,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君子当自强不息。”
“好!赵员外之言,甚合陈某之意。陈某愿与诸君同勉。”陈远赞道。
“赵某一介商人,又年纪已长,就不怀那等奇人之志了。”赵孟臣笑笑,“如今,天下板荡,就看你们年轻人的啦。”
“赵员外过谦了。陈某还想向赵员外多多请教呢。”
“不敢,巡检大人心怀大志,赵某好生佩服。”
“陈某哪有什么大志,只是希冀能苟活于乱世而已。”陈远谦让道。
“呵呵,适才听闻巡检大人有意前往临安勤王,不知是否为实?”赵孟臣问道。
“施某身为大宋子民,君王有难,自应献赴难。”陈远点头道,“但可惜,乡人多是畏缩之辈,如今只招得四五十人,且训练未精,战具未齐,粮草未备。陈某纵有勤王之心,也只得徒呼奈何啊。赵员外能否助陈某一臂之力?”
“呵呵,巡检大人如此说。赵某若不答应,必为巡检大人所轻了。”赵孟臣笑道。
“赵员外能伸手相助,陈某感激不尽。”陈远拱手道。
“赵某多年飘泊在外,虽说有些产业,但家口甚多,粮草方面就无能为力了。我观巡检所领兵丁,虽行动有素,纪律严明,但还缺战阵经验。赵某身边倒有两兄弟,原是禁军出身,也曾经过些战阵,若巡检大人不嫌,可让他们到大人军中,帮着大人训练兵丁。”赵孟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