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席见她如此乖巧,自然心里宽慰不少,这会竟然确幸没坚持将方晓俏嫁给自己的姐夫,毕竟,他姐夫这回一走,生死难卜,若是回不来了,反而是害了她。如此一想,又觉得白宇松似乎也不那么招人厌了。
婚期订得很仓促,好在这五月好日子挺多,所以提前一周也没不妥。
按规矩,方晓俏出门是要从方家主宅过,且她近来又要在主宅那边,于是她就心安理得地住在那边。
未想刚回来,方老太就叫她过来训话。
“你身为方家人,品行这块一定要把握好,别给人白家寻了方家的短处。”方老太身为方家最高辈分,训话肯定事事以方家为先。
“谨记老姑奶奶教诲。”方晓俏低着头,乖得跟兔子似的,反常的很。
不过,方老太却很满意,毕竟方晓俏是方家最令人担心的一个子孙,又离经叛道的,尽管对方不是方家血亲,可到底在方家家谱上。
方晓俏这婚期提前,让那些原以为婚事要作罢的方家老古董们开心不已,毕竟现在方家最需要的就是白家这样的靠山,就算跟方家粮行的后生并不亲热,到底沾了点亲故,面子也好看些了。
方晓俏被训完话后,就安安静静地回了屋子。
正巧,方玉礼正在对面。
“俏儿,这就回来了?听说你要嫁人了?怎么会这么仓促……难道你们……”方玉礼说这话时候还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方晓俏的肚子,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方玉礼其实心里是嫉妒的,因为在她心里,白宇松能娶为正室的,只有她,方家嫡大小姐,而不是这个既没方家血统,又不是主家嫡出的方晓俏。
方晓俏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觉得对方这话是挑衅无疑了。她好不容易过了两天安生日子,没想到方玉礼又要拿她作妖了。这么一想,心里又生了几分厌烦来。
“我们什么也没有,白家我姐夫那边有事,需要提前,还有,别把我和他想的那么腌臜!”方晓俏说这话带着警告的意思。
神气什么?方玉礼脸上笑得很是得体:“那就提前恭喜俏儿妹妹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方晓俏也陪了个笑:“借礼姐儿吉言。”说这话时候,她一双杏眼眯成两个弯弯的小月牙。
方玉礼气得发抖,她脸上已经有了泛青的意思,可嘴上还陪着笑,这笑要多假就有多假。
大致寒碜过彼此之后,两人都匆匆回了屋子。
没多会,方晓俏就听到隔壁那边传来丫头的惨叫声,怕是方玉礼正拿着自己的丫头出气呢。
这时候翠朱感慨着:“这都民国了,丫头还不是这般被欺负着。”说话间她又连连叹了几口气。
方晓俏劝着:“你也别太难过,她还不至于将人打了死,你明天偷偷给她带点伤药,给她偷偷抹上,她再对你不快活,也至少知道自己不能留疤。”
听方晓俏这么一说,翠朱又道:“算了,她对我也没客气过,我还对她掏心掏肺?”说罢她眉头一皱,到底是个会计较的,直接将这事翻了篇。
婚期越来越近,这边温若娴就开始紧罗密布地张罗着方晓俏的婚事了。
温若娴先是拉着方晓俏去了裁缝店订了嫁衣,又拉着方晓俏去照相馆,准备雇个照相师傅跟着拍照。温若娴有些遗憾,因为是大帅府的喜事,所以做的是中式的婚礼,而方晓俏也不可能穿着一身白纱去结婚,毕竟那颜色在本国人心里膈应的慌。
其实方晓俏喜欢白色婚纱,她偷偷让裁缝铺弄了一套,她到底是个女人,又接触过洋文化,所以对西式婚礼倒是无限向往的。
方晓俏拿到之前就订好的婚纱,又跑到教堂这边。教堂这边平时没有人,她拿着婚纱就在那边的更衣室换了婚纱。这事别人都不知道,连翠朱都不知道,因为方晓俏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教堂里,演练自己梦境中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