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绍恭从官府得到的“内部”消息:下田一百六十余万亩、中田八十余万亩、上田三十三万亩;各类矿山十三座十余万亩;林地荒地六十余万亩;各类商铺、客栈、酒楼、当铺、车马行一千余个……
颜家出手,将所有下田、矿山、林地荒地全部收入囊中,一半中田和商铺酒楼三成股……这些东西一共只花了五百万两银票。按实际价值算,光下田就不止千万。
不是颜家贪婪,而是只有颜家这样做了,其他家族才能按照相同的“待遇”,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劳动果实”。所有上田颜家都没动、中田位置最好一半全留下、地脚最好的商铺酒楼……其他家族都很满意,“食客”们其乐融融。
这些财富当然不可能只有云州“食客”分享,还有不少落到其他州大族手里。以韩家为例,因韩家地处云西行省,离梦州最近,所以三成归属颜家、三成被武家吞没,最后四成才为云西其他家族共有。
这样一算下来,如今光是田地都已经到了一个让颜绍恭都心惊肉跳的地步:
西湖边沃土5万亩,滩涂44万亩,上田10万亩、中田60万亩、下田410万亩,山林220万亩,花圃20万亩,矿山46座计45万亩、各类杂荒地40万亩……
合计850多万亩地,这还没算颜子卿给三个妹子准备的2万亩西湖边的嫁妆。当然,雷泽岛和这次被抄回来的部分都被忽略,对颜家来说,那些是不能摆上台面的。
不过,就算台面上这些数字,在颜家也是绝对机密。除了颜母、颜绍恭、颜绍敬、颜康几人,其他每个人都只负责一小部分。包括颜子云等,只知道家族和以前不一样,但没有人知道现在到底啥情况。
“官府会出钱?抄了,就不再是云州的!”这三百万石粮对云州来说很重要。冬麦不是所有地都能种,产量也不高。
因倭奴原因,今年沿海五府大半的春耕完了,那么大的粮食窟窿,谁来填?原本自然该从那九百万石里出,但朝廷二话不说就往北方调,可以想象北面到底是何等样貌。
若不留下这最后三百万石,不用等到冬天,就会饿死很多很多人。
“可那群灾民未必有钱!”颜绍恭还停留在卖粮思维,因为他的潜意识里不愿做赔本生意。
“我没想让他们出钱!”颜子卿拿起一张薄薄的纸,放到阳光下照射,再用手指仔细摩挲一番。纸面白中稍微泛黄,一层层细小皱褶有点划拉手,若要给它一个后世定义:卫生纸。
终于制造出来了!——颜子卿心里感叹。到这个世界最不习惯的事情之一便是如厕,最有钱的用绸布、次有钱的用麻布、再次的用竹片,这些是讲究的,普通平民:贝壳、麦秆、石片、瓦片、树叶、树枝……
竹片及以下的工具,统称“厕简”又称“厕筹”。在戎族草原的时候,颜子卿也享受过“厕筹”的美妙,因此念念不忘如厕神器:卫生纸。
“这都是那些杭州湾两岸的芦苇、蒿草、互花米草、斑茅草打浆制作的?成本如何?”颜子卿对卫生纸的质量比较满意,但成本问题是最重要的。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世界里,屁股远没有嘴巴重要。
“是的少爷,全是杂草制成的”,说是“杂草”,实际高度三米多,部分能长到五六米,遮天蔽日漫无边际。苏和仲当时卖地的时候厚颜说是水田、旱地,实际就是盐碱滩涂,虽然价格确实很便宜。
颜三斤执掌乍浦镇,镇子里新开好些作坊都由其打理,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一刀纸(100张)五文钱!”
“这么便宜!”问清楚用法之后,颜绍恭哭笑不得。颜家如今整天千头万绪,可自己侄子不忙活别的,反倒关心起这种“毫末”小事。
“全耗在人工上,蒿草遍地都是,杭州湾两岸用船一拉就是几百石,如今这季节割完几天就又长出来,割得没有长得快。”颜子卿严禁和灾民签卖身契,否则成本还能降低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