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计划把四座山上的树,凡是两寸以下的全部伐掉,这样修建山下临时落脚处的木材就有了。除开原有的几千颗大桃树,以后山上只种松树、板栗、柿子、李子、杏这种不太需要人照看的树,山下柳树、桃树、梨树,这样花果山才名副其实”颜子卿想到“花果山”这个词并不是拍脑门。
如今杭州城虽然还算富庶繁荣,但可供娱乐的地方实在不多。若是花果山能建起来,全杭州的百姓也多一个“休闲娱乐”的好去处。从杭州城到花果山统共不到十里远,若是道两边栽满果树、杨柳,山这边修些亭台景观,绝对是文人墨客谈诗论赋的好去处。
“这边是运动场、那边是体育馆,那头是健身房,健身房旁边正好有温泉支脉,建个大澡堂。”颜子卿嘴里吐出来的名词,张清石两人基本听不懂。
“那边设主讲堂,可容纳三千人听课!再设置三十余分堂,少则三五十人,多则一两百人”,这就是后世大礼堂和教室的区别,可惜二人还是听不懂,只能点头。
“主讲堂的名字就叫凝斋堂”颜子卿想起方鸣石板着脸向自己批阅时文的样子,当时很烦,现在很想念。张清石二人听到,马上朝着空地一个长揖——那边只有平地,全是野草,一块砖头都没有。
“主峰这边山上,以后多建些亭台,将来给学子们晨读所用,”不知不觉,众人已经来到半山腰,“这里的温泉,拓展开修建成温泉室,学子和先生们冬天沐浴可用”。先生和学生的宿舍建在山下,但温泉不能浪费了,特别是像颜子卿这种每天都必须要洗澡的人来说。
“山上和山下各建一个图书馆,山下的放些日常书籍,山上存放重要典籍。我还打算在山顶修部分小楼,我和两位师兄各一座,算是别院。以后书院来了带家属的大儒,也是可以居住的。”山上环境幽静,适合居住,自然要留些空地,给以后来此的‘大拿’们准备好住处。当然,这是若干年以后的事了。
“师弟想的周全!”张清石二人都担任过一县之长,对于管理、建设之类的事务轻车熟路,经验绝不在颜子卿之下。颜子卿只是提出规划,具体的操作还是两位师兄来干。
边说边走,众人已经走到山头。
主峰比周围高出大截,俯视四周,一片绿色尽收眼底。近处,草木繁盛、芳草萋萋,山涧草犹短,杜鹃方始华;远处,山峰错列,松林密叠、云雾环绕。遥望东方,天际中几抹灰色的浮云中露出薄纱般光洁、柔和的晨白,“崇山峻岭几多秀,云锁高峰水自流。长河千里飘玉带,一轮朝阳滚金球”的景象尽收眼底。
“两位师兄,你们信吗?”颜子卿看向太阳,没有回头,“如今的凝斋书院,百废待兴、一穷二白;但不出三年,它就能‘河风吹初服,正值桃花时,花开十万树,峰似绛霞披’;不出二十年,就能‘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听到此话,二人心头一震,泛起滔天巨浪。“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这明显是从两句诗词里摘抄下来的,张清石和卓清白不会愚蠢到以为这是一首诗。前三句倒也没什么,朗朗上口,喻有深意。但第四句那“敢叫日月换新天”七个字,就太让人恐惧了!
该是何等气魄、何等胸怀的人才能做出如此诗句?张、卓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接话。他们没错,可惜他们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做出这首诗的那个人,是真正的雄才伟略、气吞山河:千古一人。
颜子卿也许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心有沟壑,可能有感而发——这也许是一个美妙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