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喀一响,外面下锁了。
她就成了笼中鸟!
欧阳倩不甘心被困,想设法脱出牢笼。
她站起来,先把指头在那水泥的壁上轻轻地弹击,都是很坚实的,休想有脱逃的机会。
她又走到室门旁边,视察那扇门。门是用铁皮包的,里面是某种坚木,门外有铁闩反锁着,显然也没有法子想。
她又用脚踏踏地,地的坚实更甚于壁。
只有上面暗黑的承尘,她还不了解,不过希望也一定很少。
“怎么办?这是个坚实的地牢,我赤手空拳,有什么法子呢?”欧阳倩感到有些绝望。
“砰!”
一声巨响从铁皮的门外传送进来。她心里一惊,不由不倒退两步。
“是陛下来了吗?”那是欧阳倩那时候的第一种意念。以为夏雪来了,匪徒们阻挡她,也许外面已发生了争斗,因而有响声。接着她又自觉她神经过敏。夏雪既然不知道她的所在,怎么就会跟踪而至?
她再敛神听听。没有声音。太奇怪!
响了一声怎么会静下来?
她轻轻地踱到门边,用手推一推那铁皮门,冷得像冰,但是依旧锁着不动。
“刮搭!”
她吃一惊,赶紧把身子蹲下去。声音是从门上来的。
她抬头一瞧,铁闩上忽然露出一方小洞。有一个人面就在这小洞口中显露出来。那是个监守人。他的面貌虽不仔细,但那种凶恶粗丑的状态一望而知不是善类。
他向她狞笑着说:“喂,你忙什么?想逃走?嘿嘿嘿!”
笑声中充满冷气,使她的皮肤上生粟。她不理他。
他狞笑着接着说:“知趣些吧。无论如何,你逃不掉。就算你走了出来,你也休想活命。我劝你安逸些睡一会,倒是最实惠的。”
又是一声刮搭。那人把铁门上的方洞重新关拢了。
欧阳倩站直了,看见铁门上另有一个小孔,才知道她在里面的举动,外面都瞧得见,刚才的响声分明是一种示威。
这是个最险恶的场景。
她处在这个四壁坚实的黑暗的地牢中,除了外面有人来救她,她自己简直没有逃生的机会了。
不是她自己气馁,实际上实在无路可走。
这班匪徒不但手段厉害,组织也特别严密。别的莫说,这种秘密的地室和严密的布置,实足使警察们束手无策。
她所处的一室据说是第七号,不知一共究有多少号数。假使每一号中都有一件票案,这匪徒的气焰也足够教人心惊。她这时虽还存着扑灭这个匪窟的雄心,不过她手无寸铁,又没有一条出路,怎么样着手,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
正当这个时候,电灯忽而熄灭了。这又使她吃一惊。
又有什么变化吗?
她知道电灯的机钮装在门外。他们熄灭了灯,将有什么动作?
她处在这黑牢中,生死末卜,加着霉湿的空气刺鼻难受,她感到的烦闷惶惑也可想而知。
静!是死一般的静!
黑,是坟墓般的黑!
她简直像一个给活埋的有呼吸的死人!
她绝望吗?不!夏雪常常说,“希望是同呼吸一起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