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辰没想到皇上会在午后来看望与他。
见那个陈公公与宗人府的宗令两个人低着头立在一边,自己也是刚刚行了跪拜之礼立起身子,便只得低着头听皇上的训斥!
“你这几日有没有配合宗令的审讯?宗人府的卷宗到如今都没有确定你抗旨之罪是否属实,你……到如今还未觉得自己有罪是不是?”皇上一脸的严肃问道。
云亦辰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父皇您息怒,儿臣之所以到如今都未认罪是因为儿臣的确觉得自己无罪之有!儿臣……”
“你无罪之有为何还被拘押在此地?难道是宗人府对你定罪有失公允?你……为何觉得自己无罪之有呢?”皇上问完,意味深长的瞪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宗人府宗令。
“启禀皇上,卑职今早刚刚会同了兵部,吏部,尚书府以及刑部的几名官员对于怀安王抗旨之罪的的罪名进行了重新审查,最后一致认定当时是在战场上,情势危急,怀安王为了守住兰昭国疆土完整不得不在阵前抗旨是出于无奈之举,因此……卑职觉得怀安王……抗旨之罪不实……还请皇上示下,卑职觉得……怀安王……理该无罪释放。”宗人府的宗令也是个见风使舵的高手,一听皇上不仅没有反驳云亦辰说自己无罪之有这句话不说,还如此质问云亦辰,可见皇上他老人家已经想要让他无罪了!
作为臣子,虽然他们掌管着这些形形色色的执法机构,但是有没有罪只要皇上一句话,他们……说了不算的。
“哦?宗令果真做出了这个判决?怀安王可以无罪释放了?”皇上脸上的表情依然严肃,但是说话的语气和缓了许多。
“启禀陛下,卑职与其他几名官员还未来得及联名上书,皇上便亲临宗人府,卑职……的确是觉得怀安王在战场上抗旨不尊事出有因,不应该拘押在宗人府里,卑职觉得怀安王应该无罪释放。”宗令低着头说道。
皇上挑了挑眉:“这可是你们自行做出的判决,朕……为了避嫌,可不能私自在此地准了你的请求……这样吧,你明日早朝写一份有关于你们几名官员共同做出的判决的奏折,到朝堂之上再交于朕,让朕当着朝臣的面与他们商议此事最终的判决……记住,你们是按照律例对怀安王进行会审的,并且你们还是依照当朝的律令联名上书知道吗?……毕竟这是关乎朕的二皇子,朕……不能带头在朝堂上袒护于他……你先下去吧,奏折写的仔细一点,将你们的观点给讲的明明白白的知道吗?朕……如今为了同焉氏国开战,在朝堂上有点被吵得头昏脑涨,急需一份条理清晰,论据详实的奏折堵住悠悠众口……你……下去准备去吧。”皇上难得的对着宗令说了这么多话。宗令有点感激涕零的点着头出了门。
“谢父皇替儿臣开脱!谢父皇不计较儿臣擅自做主,忤逆父皇旨意,儿臣……在外人面前拒不认罪,但是在父皇面前,儿臣的确犯了忤逆之罪,还请父皇开恩!饶了儿臣之罪!”云亦辰一听这些话便明白了皇上这是要让宗令替自己开脱,借宗令之手将自己给释放出去,当即便躬身下拜,说出了这些话来。
“你呀……嘴上说的要是与心里想的一样,朕何至于这般头疼呢……罢了,朕也不需要你认罪,你……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出这宗人府,今后莫要再给朕惹是生非便行了。”皇上坐在椅子上说完,看了看陈公公:“去给二皇子备座,朕有事与他商议。”
陈公公答应了一声,回过身去将另一把椅子给抬到了云亦辰的身后:“请怀安王落座。”
云亦辰倒也不客气,对着陈公公点点头,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父皇今日前来可是为了与焉氏国交战之事?”他当即毫不掩饰的说道。
“哦?你是如何知晓的?”皇上倒有点纳闷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未同他提这件事情,他是如何知晓的?
“实不相瞒,儿臣还有属下在外面打探战场之事,每日都会想办法将外面的消息给儿臣送进来……儿臣向父皇请罪,着实是因为此刻兰昭国与焉氏国之间的较量还未停息,儿臣担心焉氏国会趁机对兰昭国进行一些不可预料的攻势,因此即便身处囹圄,也对于两国之事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你的意思是你身在宗人府,外面还有人替你办事?”皇上再次挑了挑眉毛问道。
“请父皇恕罪……儿臣的确安排了属下日以继夜的替儿臣搜集外面的消息,儿臣实在是不甘心我们拿生命换来的疆土一不小心便让敌人给夺去了……儿臣……不敢隐瞒父皇,儿臣……实在是有点……”
“莫要再争辩了,朕恕你无罪!就是……朕今日前来的确是因为兰昭国与焉氏国之间的战事而来,如今朝堂上有人主战,有人主和,朕虽然是主战,不愿意让焉氏国那样的蛮荒之国牵着朕的鼻子走,但是……朕也很担心我们的将士们到了战场上能不能给朕长脸?一鼓作气将西海城给拿下来是朕最为头疼的事情!因此……朕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此刻朕是与他们和谈还是……真正的开战?”皇上也毫不掩饰的说到。
云亦辰听完便笑了起来:“儿臣还以为父皇是在犹豫该如何对待焉氏国提出的条件呢,没想到父皇已经想到了开战之事……可见父皇也很生气了……焉氏国这次的确是有点嚣张过头了,不仅利用人质要挟我们割让西海城,还在他们的目的达到后出尔反尔的……的确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你的意思是这场仗该打了?”皇上当时便问道。
“这场仗是该打!也必须要打,否则我们兰昭国今后很难在其他国家面前扬眉吐气的……但是……此刻打,不适宜……因为……皇上担心的很对,我们在珉河口的那些将士们如今能不能一鼓作气将西海城拿下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你不会说朕的几十万大军离开你的指挥便打不赢焉氏国的那些人了?你……”
“父皇您误会了,不是儿臣说儿臣不在便打不赢那场仗,如今即便父皇将儿臣也给派到西海城去,再让儿臣率领比原先多几倍的将士们也很难攻入西海城,因为……当初儿臣之所以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攻下西海城着实是因为儿臣钻了个空子……儿臣得知西海城的守军主力基本上被调到了焉氏国去攻打他们自己国家一个想要独立出去的部落,城内留守的只是一小部分守军,儿臣才会不惜以下犯上,冒了抗旨不尊的罪名,直接攻打西海城……倘若当时焉氏国的守军主力没有被调走,儿臣断然不敢贸然进攻西海城,即便是攻了,也不可能那般顺利的攻破西海城的城池!因此……儿臣觉得父皇这次还是慎重一点,毕竟他们的主帅以及主力已经全部都回到了西海城,我们若是想要真的攻城,肯定会伤亡惨重……损兵一千,自伤八百,我们或许会得不偿失的。”云亦辰一席话,皇上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如此说来,你觉得朕这次有点矫枉过正?想要重新夺回西海城不可能了?”
“父皇您莫急,儿臣只是说此刻攻城有点不合时宜,并未说做好了准备以后再攻城……我们既然能够在他们主力不在的时候攻入西海城,那么也可以等他们松懈了下来,再对西海城来个突袭,也说不定便能够将敌军给赶出西海城也未可知呀!不过这期间,我们不能在明面上与他们敌对,一定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已经放弃了西海城,我们不准备再收回西海城之时,再来一个突然袭击,趁他们不备攻入西海城或许会避免很多无谓的牺牲!因此,儿臣认为攻打西海城不可急于一时……必须要韬光养晦一段时日再说!”云亦辰说完叹了口气:“主要是焉氏国的主帅太骁勇善战了,加上他们经常打仗,不论是将帅还是士兵,习惯了征战,因此我们此刻与他们硬碰硬,胜算不大不说,还说不定会给他们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再次攻占我们在边疆的其余城池!此刻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的口实!既然已经将西海城拱手相让了,便莫要急着在于他们翻脸……有些时候示弱是为了在最好的时机发起真正的反击!我们不能在此刻凭着意气做事,要保存国力!为今后的雪耻做准备。”
皇上的目光从一开始的生气,到质疑,到如今的吃惊,他看着云亦辰陷入了沉默。
“皇上您要不然先起驾回宫吧?等怀安王出了宗人府再到宫里来同皇上详谈也无不可,此地阴冷潮湿,奴家担心皇上龙体欠安。”陈公公不愧是个贴心的奴才,见皇上被云亦辰给说的有点不知如何应答了,便急忙这么说道。:,,,